想到那天深夜小姨諱莫如深的嚴肅表情,湯杳愣是拒絕了人家,一個人硬撐著把海鮮搬回了小姨家裡。
後來湯杳把這件事講給室友聽,還挺驕傲,豎起三根手指:“三箱海鮮,加起來40多斤,我自己給搬上去的。”
室友剛把洗好的衣服曬在陽台,拿了剩餘的衣架往回走。
路過湯杳身邊,呂芊用衣架戳戳她的手臂:“人家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想借機留個聯係方式啊,就這麼讓你給拒絕啦?”
“不可能。”湯杳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準是我說的那麼回事兒......”
兩個姑娘鬨起來,互相攻擊肋側的癢癢肉。
呂芊邊笑邊嚷嚷:“我們湯杳盤靚條順,把人家給迷住啦!”
“彆亂說,才沒有——”
嘻嘻哈哈鬨了半天,湯杳被呂芊打趣得臉都有些紅了,才發現陳怡琪一直趴在床上,沒吭聲。
這情況有些反常。
她們三個性格很合,天天形影不離,換作往常,有兩個人在鬨,另一個早就加入進來了,怎麼會這樣安靜?
湊過去才發現,陳怡琪戴著耳機,在和人聊微信。
具體內容湯杳她們也沒看清,也就瞧了個界麵大概,陳怡琪已經猛地把手機扣在床上,像某種驚嚇的條件反射,臉瞬間漲紅成番茄色。
“你們兩個嚇死我了......”
室友間倒是沒什麼秘密,都不用問,陳怡琪已經頂著紅撲撲的臉主動招了。
對方是在社交媒體軟件上遇見的男生,他們聊得投機,就加了微信。
昨天聊了幾乎通宵,今天也還在聯係。
用陳怡琪自己的話說:“就......先交個朋友嘛。”
“你是想交朋友,還是想交男朋友?怎麼交朋友臉能紅成這樣?”呂芊捏著陳怡琪的臉問。
“真的是交朋友。”
陳怡琪把羞澀地把話題岔開,推著她們往外走:“走吧走吧,到時間吃飯了。”
食堂新開了家咖喱飯的檔口。
咖喱吃到一半,呂芊忽然捂住嘴:“完了完了,我忘記摘掉牙齒矯正器了。”
湯杳和陳怡琪茫然抬頭,看見呂芊籠在唇邊的手,緩緩打開縫隙,呲牙給她們看:“牙套變成黃色了麼?”
呂芊戴的是那種隱形牙套,透明材料。
現在吃了咖喱,材料被染,確實已經變色了。
湯杳和陳怡琪於心不忍,但也不得不點頭。
“......”
回寢室後,呂芊洗了又洗,想儘各種辦法,還是沒能讓牙套恢複,最後室友給醫生打了電話,約好隔天下午去換牙套。
呂芊約好醫生後,才一拍腦門:“明天下午我答應了發小,給他做助理的。”
呂芊是京城本地姑娘,有個發小。
她發小喜歡拍短片,還組了幾個人做自媒體,把短片發到網上去,也有些流量。
聽說這次接到個小廣告,挺重視的,還請了個位網紅小姐姐幫忙。
他們團隊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兒,需要找個女生給網紅小姐姐當助理,幫忙整理衣服、遞遞東西之類的,反正乾的都是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兒。
壯丁當然不好抓,抓來抓去,就抓住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呂芊。
結果還要臨陣脫逃......
“姐姐,我的親姐姐,您不是答應我了麼,可彆放我鴿子啊。”
發小在電話裡聲嘶力竭地哀嚎:“你說我一男的,上手給人家小姐姐整理衣服,人不得認為我是變態啊?”
“我要是不換牙套,這周都不能說話,張嘴一口大黃牙,你叫我怎麼辦......”
湯杳在旁邊看著呂芊為難的樣子,自告奮勇地舉起手:“那要不我替你去吧,反正明天下午我也沒課。”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隔天下午出發前,呂芊耳提麵命,讓發小務必照顧好湯杳:“我告訴你,你撿大便宜了。湯杳這條件當什麼助理,給你們那短片當女主還差不多,回頭臟活累活可彆給湯杳乾啊!”
發小雙手合十,請老佛爺似的把湯杳請上了車,搞得湯杳特彆不好意思。
拍攝地點在郊區,是個私人的葡萄酒莊園,據說建得挺漂亮,不少婚紗照都會租用那邊的場地取景,出片子好看。
車上有人調出照片給湯杳看,照片裡一片歐式建築,尖頂,像隱世古堡。
呂芊的發:“我請人吃了好多頓飯,托了關係,咱們不在外麵拍,能去室內,但也就這一次機會,都上點心。”
路程遠,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湯杳和這群人不熟,隻管陪在網紅小姐姐身邊,幫忙拿拿東西。
他們步行穿過大片葡萄種植園,走進主建築樓體。
樓裡有一條深邃的走廊,透過兩側玻璃窗,能看見發酵區和冷凍機房裡不知名的碩大機器。
接洽他們的人早已經打過招呼,說今天酒莊裡有人做客,讓他們彆聲張、彆到處跑。
路上遇見過幾波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