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是真的來查案的,隻不過方式稍稍有點不一樣。”
杏花苑一間包廂內。
陳牧極力跟眼前的雲芷月解釋。
這女人也太了解他了,簡直成了肚子裡的蛔蟲,老哥我一想啥,竟然就猜出來了。
而且還知道故意麻痹我,殺個回馬槍。
芷月啊,你也變壞了。
雲芷月紅唇抿著茶水,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你要來查案,畢竟那個叫銀蓮的女人曾在這裡待過,你需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夫人真棒。”
陳牧伸出大拇指。
然而女人卻冷諷道:“查案歸查案,但有些事情就沒必要了,羽妹妹說你身子虛的厲害,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牧正色道:“這麼跟你說吧,各行各業問話都有個獨特的方式,賭坊、黑市、幫派、商人……三教九流諸多門道。
你可以拿身份去壓他們,但若想得到更好的信息與情報,你還真得讓他們願意去說,主動去說,而不是被迫去回答,這樣得到的信息才能真正意義上幫助你。”
雲芷月白了他一眼:“那要不你繼續?隨便找十個姑娘去隔壁開房。”
“呃……這倒不必了。”
陳牧訕訕一笑。“其實我也就手上揩點油而已,更何況現在有夫人監視著,我哪兒敢。”
“人家才不是你的夫人,彆亂說!”
雲芷月美眸瞪著他。
雖然嘴上否認著,但眼眸裡藏著的喜絲兒卻逃不過男人的眼睛。
杏花苑風韻猶存的老鴇急匆匆的闖入了包廂,看著桌上六扇門的令牌,連忙擠出笑容:“官爺,我是杏花苑的老鴇叫文六娘,不知官爺來我們這兒是……”
“我來找銀蓮姑娘。”陳牧笑道。
銀蓮?
老鴇怔住了,隨即苦笑道:
“官爺,您這好長時間沒來了吧,銀蓮早就贖身啦。不過我們還有其他姑娘,官爺您需要的話……”
老鴇偷偷瞥著雲芷月,無法判斷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牧佯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銀蓮贖身了?是誰給她贖的身?”
“就一個賣包子的矮矬子。”
說起此事老鴇也是頗為唏噓。“可惜啊,如果不是銀蓮被燙傷,怎麼可能便宜那種男人,最少也能在大戶人家當小妾。”
大戶人家當小妾……
陳牧嗤之以鼻。
根據之前的資料顯示,銀蓮在杏花苑是純賣肉的,人家大戶人家傻了會娶這麼一個小妾。
陳牧淡淡道:“平日裡銀蓮去法越寺上香嗎?”
“這個……”
老鴇想了想,說道。“偶爾也去。”
陳牧又問:“銀蓮在外麵有沒有結交什麼朋友。”
“我也不太清楚,按照銀蓮的性子,在我們杏花苑都沒什麼朋友,在外麵更不可能有了。”
老鴇搖頭說道。
陳牧揮手:“你先出去吧。”
老鴇笑了笑,點頭哈腰的離開了屋子。
陳牧接過雲芷月手裡的茶水,慢慢喝著:“勾欄場所最歡迎的一類人就是官差,但最討厭也是官差,在雙方沒有熟悉前,總是會建一塊防禦牆在心裡,生怕惹上麻煩。這麼問,雖然也能問出些什麼,但很難進行更深層次的挖掘。”
雲芷月彆過粉頰,長長的烏黑馬尾掃過男人的下顎:“那你就去熟悉唄,我又沒攔著你。”
“這茶有點酸。”
陳牧品嘗著女人喝過的茶水,皺眉道。“估計是在裡麵加醋了。”
“那我去問好了。”
女人玉手一拍桌麵,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可剛出去,又折了回來,背對著陳牧坐回原來的椅子,聲音帶著一絲小委屈,悶聲道:“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不許脫衣服,如果超過時間我就告訴羽妹妹。”
“夫人太小瞧我了,不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陳牧笑著拍了拍對方的香肩,起身走出包廂。
果然,時間還沒到半柱香,陳牧便唇角噙著笑意回來了,將手中的一份筆錄扔在桌子上。
“怎麼樣,為夫快不快?”
“真虛。”
雲芷月俏白了一眼。
趁著對方坐下時偷偷的聞了聞對方身上的衣衫,確定沒什麼濃重的胭脂味後鬆了口氣。
她拿起桌上的筆錄,麵色怪異:“這些女人還真願意什麼都說啊。”
筆錄裡不僅有銀蓮平日裡接待的客人信息,人數與次數,外出時遇到的事情,以及法越寺認識的香客。
甚至晚上一個人狂歡的次數與時常都有。
陳牧淡淡笑道:“你夫君我傾囊相授,她們自然得湧泉相報,信任就是在深入交流下才建立起來的。”
雲芷月聽不太懂,低頭看著筆錄。
“銀蓮在被燙傷後,去法越寺的次數便頻繁了很多,為自己的傷勢祈福。但是一段時間後,她就不怎麼去了。而且……以前許少爺竟然也是她的常客?”
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許吳青身為禮部右侍郎之子,本身就是紈絝子弟,平日裡花酒美女不離身,把自己玩廢了。
如果他以前就是銀蓮的常客,那對案情來說又是一大重要發現。
陳牧摸著雲芷月滑嫩的小手笑道:“在銀蓮被燙傷後,許少爺便不理會她了。另外還有一個信息,那就是洪大郎也就是洪知凡,給杏花苑送過幾次包子,銀蓮在嫁他之前肯定是認識他的。”
雲芷月蹙眉:“這麼說來,銀蓮要幫狐妖勾引男人,就需要找一個能完全掌控在手心的男人,而洪大郎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陳牧點了點頭:“是啊,可惜她沒想到洪大郎也是個影帝。”
感受著自己的小手被男人肆意把玩,雲芷月紅著臉想要掙脫,卻被對方握的緊緊的,隻好作罷。
就如陳牧之前所讚歎那般,雲芷月的身子每一處都好像精工雕刻。
便是這雙纖纖玉指,宛若十根通透剔瑩的鮮剝筍心。
說不出的好看。
陳牧將玉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繼續說道:“銀蓮要幫助狐妖勾引的男人的目的,我猜是為了治療自己被燙傷的後背。
我之前與她曖昧的時候,每次觸碰到她的背,她都會緊張不讓我看。
在她被燙傷後,以前的客人全都不來了,這對她的心理遭成了很大打擊,所以她迫切的想要恢複自己身體的魅力。
既然常規手段不行,那就隻能求助妖物。”
雲芷月沉吟道:“狐妖有魅惑之術,為何需要銀蓮幫她勾引?”
“隻能有兩個原因。”
陳牧嘴角泛起一抹微弧,映襯著刀削般的俊朗臉頰讓女人美眸熠熠,
“第一個原因,狐妖在化形時吃的第一個人,隻能變成她的模樣。如果這個人長得醜,你說怎麼勾引?必須需要幫手。”
雲芷月恍然。
也對,如果狐妖在化形時吃掉一個老婆子,那她以後就隻能以老婆子的形象示人。
尋找幫手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但它畢竟是妖,不是隨便拉來一個漂亮女人就會幫她,隻能找一個迫切對它有需求的女人。
銀蓮,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銀蓮長得漂亮,懂得勾引人,在青樓時就是出了名的騷狐狸精,讓她去勾引男人輕而易舉。
“第二個原因,那就是狐妖現在的身份,很難讓它有機會去勾引彆人。”
陳牧淡淡說道。
雲芷月回想起陳牧讓她尋找的那個許願牌,美眸一亮。
身份特殊?
“另外還有一點。”
陳牧說道。“當初在抓狐妖失敗後,昊天部的武神通大人跟我說過,他們之所以判斷那天狐妖會出現找男人,是因為狐妖在化形斷尾之後,基本沒有了法力。
失去發力後,精魂盈虧,需要每隔幾天吸取男人的陽氣,以維持自己的人形。
而那天,便是狐妖最為需要吸取陽氣的時候。
但最終因為一對狼妖夫婦和妖嬰的出現,導致抓捕狐妖計劃失敗,狐妖也自始至終沒出現過。”
雲芷月紅唇微啟:“既然狐妖沒出現過,那麼它必然要去找其他男人,否則如何掩蓋自己的妖氣。”
陳牧笑著點頭:“沒錯,但問題是之後的地毯式巡查中並未發現有命案,更沒有人報官。”
“你的意思是,狐妖根本就沒出現過?一直躲在家裡?”
雲芷月眨了眨美眸。
這就奇怪了。
狐妖需要男人,如果它不能及時吸取男人陽氣,就會便回妖身,除非……有體內陽氣十足的男人幫它。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肯定不是陳牧,這家夥太虛了。
“許少爺!”
雲芷月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這個名字。
按照之前的調查,有人一直在給許吳青暗中給補品,堆積他體內的陽氣。
雖然表麵看許少爺一副很腎虛的樣子,但因為大量補品的緣故,甚至還有血母人參精這樣的高級品,陽氣是很足的。
陳牧刮了下她的小瓊鼻,讚歎道:“夫人很聰明。”
雲芷月秀頰微紅,粉潤的唇角揚起。
陳牧道:“我之前就猜測,有兩撥人在許少爺身上做手腳,一撥人是瘋狂給他補品,而另一波人是瘋狂汲取他身上的陽氣。
也就是說,狐妖之所以那麼多天不需要男人陽氣,是因為她一直在榨許少爺。
有現成的補品不用,為何花費風險去找彆人呢?
這也是為何,以前許少爺能堅持幾分鐘,但後來卻變成了秒男,因為他被狐妖給弄廢了。”
聽著陳牧這些話題,雲芷月臉蛋紅紅的。
不過陳牧的推斷還是很厲害的。
狐妖將許少爺當成自己汲取陽氣的工具,同時外麵也讓銀蓮勾搭男人,如此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也難怪鎮魔司追查了那麼久,才有點小線索,但還是未能抓到。
這狐妖太狡猾了。
如今銀蓮死去,許少爺更被汲取的厲害。
所以才找人大量購置補品,而另一波人看到許少爺身體虛的厲害,也坐不住了,奉上了血母人參精。
一來是給他大補,二來是製作活傀儡。
雲芷月正在分析陳牧給予的信息時,驀然感覺指尖涼涼的。
扭頭一看,卻是陳牧將她的手指抿在口中,像個小貓咪似的,好似品嘗著鮮筍。
“你有病吧。”
雲芷月連忙縮回手,拿出手帕擦著手指上的口水,燒紅著臉蛋瞪著對方,“惡心不惡心。”
陳牧倒不害臊的笑道:“夫人這般玲瓏妙人兒,哪兒都好看。”
“離我遠一點。”
雲芷月受不了這家夥肉麻的舉動,故意拉開了距離,冷聲道。“接下來呢?”
陳牧站起身來:“走吧,去抓狐妖!”
“你已經確定了嗎?”
雲芷月忙問道。
陳牧微微一笑:“本來還想著去深入調查一下,但感覺也沒必要了,隻要驗證完最後一件事,狐妖必然拿下。”
“驗證什麼事?”
女人好奇的看著他。
陳牧目光微微閃動:“聽說許大人已經將兒子的棺材給釘死了。”
雲芷月點頭:“他應該是被嚇壞了,生怕兒子化為傀儡,所以提前將棺材釘上也是可以理解。”
“但我不理解啊,所以……我要把棺材再打開看看。”
陳牧唇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他語氣幽然:“之前有筆錄說,許大人與許夫人這對夫妻,感情其實已經破裂了,基本上不同房睡。為什麼?因為許大人又新娶了一位小妾,長得很漂亮,曾是杏花苑的頭牌。”
“所以……”雲芷月纖眉輕挑。
陳牧抓住她的手,笑道:“所以我們就看看,這位小妾長得有多漂亮,騷不騷。”
……
在去往許府之前,陳牧先去了鎮魔司玄天部一趟。
將文明仁與齊得龍東強兄弟全都召集到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