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2 / 2)

枕叔 綠藥 8684 字 3個月前

“嫌客棧的東西不乾淨?”封岌問。

寒酥立刻搖頭,搖頭之後,又遲疑道:“這麼以為也可以,主要還是有些累了,想直接睡下,今晚就不打算泡澡了。剛剛我也已經和店裡夥計說過,不用給我備水。”

封岌皺眉。

寒酥悄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有些事難以啟齒,不能直說隻能搪塞。

封岌皺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這是來月事了?”

寒酥愕然睜大了眼睛望向他。他怎麼猜到的?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她以為封岌這樣十幾年征戰沙場的人,是不會知道那種事,或者說不會那麼容易聯想到那事。

封岌卻欠身,伸手握住寒酥的手,將人拉到身前來。他將寒酥的手捧在掌中。她手上的溫度總是比他涼很多,此刻更是。這一晚上大家都關注著老夫人的極度畏寒,卻沒人會知道寒酥也凍得不輕。

“第幾日?”封岌問。

寒酥尷尬地咬唇,臉上泛紅。她有一點懵,甚至覺得這不該是封岌這樣的人該過問的事情。女子月事,男子總是很避諱,更何況封岌這樣的大將軍大英雄。

封岌抬眼望過來,寒酥迫於他審視的目光,像個犯人一樣招供:“第二日……”

封岌點了點頭,隨口道:“最不方便的時候。”

寒酥難掩驚訝,弱聲:“將軍知道的可真多……”

封岌將寒酥拉過來,讓她挨著他坐下。

“寒酥,我不是赫延王之前也是個普通人。”

寒酥看向他,不知怎麼接這話。

封岌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很快又接了一句:“即使是現在,也是個普通人。”

寒酥更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因為她完全不這麼認為,他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他可太不普通了,是整個大荊仰望的存在。

封岌彎下腰去脫寒酥的鞋襪。寒酥皎皙的一雙小腳落在封岌掌中,他深看了一眼,才舍得將她的腳放進銅盆裡。

寒酥心口怦怦跳著,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連聲音也微抖:“我、我自己來……”

她反應了好久才明白封岌要給她洗腳。讓封岌給她洗腳,她會覺得折壽。

寒酥輕輕掙紮,帶起盆裡的一點水花,水花濺在封岌的臉上。封岌略偏過臉,水珠沿著他冷硬的麵頰十分緩慢地往下淌滑。

寒酥眼睜睜看著那滴洗腳水沿著封岌的臉頰往下淌,她嚇得不敢再亂動。

封岌將寒酥的裙和褲往上挽抬,露出小半截小腿,免得被水打濕。然後伸手捧一些水拂潑在寒酥的腳踝。

一雙皎足靜踩不動,也會因為水麵的晃動,而瀲灩出五彩斑斕的光影。封岌伸手進水,指腹自上至下輕撫過她的足背,又輕輕捏了一下她的緊張並在一起的腳趾。寒酥人長得清瘦,一雙皎足也清瘦,可腳趾卻有著恰到好處的一點點圓潤。

封岌的眼前突然浮現過往她足背上被他灑上一點白雪的畫麵。他將寒酥的腳輕抬,讓她不再踩著盆底,而是踩在他掌中,反複拂潑著溫熱的水在她足上。

寒酥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錦被,整個身子都跟著發僵。以前也曾被他這樣握著足親昵,甚至做過更親近的事情。可這次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被褻玩與被服侍洗腳,天差地彆。

溫熱的洗腳水確實讓她身體不再那麼冰寒。她努力克製,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她盯著封岌,儘量用尋常的語氣詢問:“將軍之前是不是隻給老夫人洗過腳?”

卻不想,封岌反駁:“我沒給母親洗過腳。那是父親的事情。”寒酥懵懵地,喃聲:“他們感情真好。”

“我們感情也會很好。”封岌握著寒酥的腳踝,抬起她的足,將她濕漉漉的足底貼在他的臉上。

他望著寒酥,深沉的目光裡帶著灼灼的確信,和一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縱容寵愛。

寒酥怔怔迎上他的目光,眸光交彙交融,她不會覺得封岌隻是將她的腳貼在他臉上,而是在告訴她他可以去踩他的臉。這個想法很大膽,也很荒唐。寒酥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彆這樣……”寒酥聲音低低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亂了。

封岌沒逼她。他將她的腳放進水中,然後去抬她另一隻腳握在掌中潑洗著。

寒酥望著封岌的側臉,看著從她足底沾過去的洗腳水一滴一滴緩緩往下淌,渡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沉沉墜落下去。

寒酥回過神來,趕忙往前挪了挪,手指蜷著捏住自己的袖口,然後用袖子去擦他臉上的水痕,小心翼翼又仔細地將他臉頰上的水痕都擦淨。

她近距離地望著封岌的側臉,他卻並沒有再轉過來,認真給她洗腳,又十分自然地接受她給他擦臉。

好似這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封岌給寒酥洗完腳,將她的一雙皎足放在盆邊踩著,要去拿棉巾。他人還沒起身,寒酥踩在盆邊的腳朝一側滑過去,咣當一聲聲響,銅盆差一點被她踩翻,盆底連續幾下磕著地麵發出響動,裡麵的洗腳水潑出來一小半。寒酥掀放在膝上的裙子也掉下來,裙尾沾了水。

寒酥嚇了一跳,趕忙規規矩矩地將雙足踩在盆邊,這才踩穩了。

封岌含笑望過來,望著寒酥的眼睛,問:“你慌什麼?”

“我沒慌。”寒酥反駁。

封岌笑笑沒揭穿,他先將寒酥沾了水的裙擺重新掀挽到她膝上,然後起身去拿棉帕。

寒酥望著封岌的背影,悄悄舒出一口氣。她知道自己不是心慌,是心亂。可是她不能心亂。她隻是在演戲而已,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應該隻是演的,為了讓他不再找麻煩,為了讓他放鬆警惕,等他出征,一切結束。

可是……

有些事有些情如深淵一樣惹人深陷。

寒酥突然拆了雲鬢間的玉簪,隔著裙子在腿上紮了一下。微微的刺痛感傳來,換來心裡的冷靜。

她必須冷靜,她絕不允許自己演著演著,變得太入戲。

封岌已經拿了棉帕回來,他在寒酥麵前蹲下來,捧起她濕噠噠的皎足,給她擦去上麵的洗腳水。

寒酥壓下心裡的五味雜陳,隻用溫柔的表情望著他,繼續扮演眷著他的模樣,柔聲:“將軍也早些沐浴歇下,我回自己房間去。”

封岌抬眼,詫異看她。

隻這一眼,寒酥立刻明白封岌今晚不會讓她回隔壁的房間。寒酥輕輕搖頭:“我身上不方……”

寒酥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封岌抱了起來,被他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