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1 / 2)

枕叔 綠藥 9124 字 3個月前

第七十五章

三夫人得了消息,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趕忙向召請的內宦詢問何事。大太監微笑著,搖頭不語。縱三夫人塞了銀子,他也不接。

這讓三夫人心裡更沒譜了。

三夫人忐忑地將寒酥拉到一邊詢問:“你可知是何事?”

寒酥搖頭。她也完全沒有頭緒。

三夫人心道身為長輩自要安撫晚輩才是,她拍了拍寒酥的手背,安慰:“彆擔心,你就走這麼一趟。禮數周全些,上麵的人物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三爺坐在一旁逗他那隻鸚鵡。他聽出三夫人語氣裡的擔心,插嘴一句:“要是有事找你二伯父。”

三夫人搖頭反駁:“小酥向來怕赫延王,哪敢去找他啊。要不,你陪她走一趟吧?”寒酥趕忙說:“不用勞煩姨丈了。”

三夫人越發覺得靠譜,推了三爺一把,道:“開春了,外麵暖和。你陪孩子去一趟。”

“真的不用了。”寒酥急忙又說一句。她並不想給彆人添麻煩。

三爺用小銀簽子戳一戳鸚鵡翅膀,問它:“你說我去不去?”

三夫人提聲:“去!”

鸚鵡歪著頭,學三夫人說話:“去!去!去!”

三爺指著它笑:“平日裡我教你說話你就學不會,學她倒是學得快。”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起身,朝侍女招手,讓她給他拿他的貂皮大襖。

已經過完了正月,最近天色正暖,他還是要穿他的貂皮大襖。

寒酥還想拒絕,三夫人瞪了她一眼。

三夫人親自將人送出門,她立在門口目送馬車走遠,心裡隱隱有不安。她有個不好的猜測——祁家拒絕賜婚這件事當真結束了?祁朔當初拒婚說自己有婚約,可後來和寒酥又沒成。這……有婚約吧,靜鳴公主可能不高興。他倆最後沒成,祁家又會不會被治個欺君罪?

三夫人胡思亂想了好一通,仍是覺得當初祁朔拒婚的事兒辦得不漂亮。不管寒酥有沒有和他成親,寒酥總是得罪了宮裡的公主。

寒酥和姨丈由內宦引路,穿過禦花園走向今日為太後祝壽的昌蕤園。絲竹之聲悠揚,伴著些餘愉的說笑聲。

還沒走進昌蕤園,寒酥先遇見了恩師羿弘闊。羿弘闊亦是被內宦從宮外接進來。

“師父。”寒酥福身。

“你也被召見了?”羿弘闊問。

寒酥點頭,問:“難道是因為那幅山河圖嗎?”

原先寒酥不知為何被召見,可她和師父同時被召見,讓她不由聯想到和師父一起完成的那幅山河圖。

再往前走就到了昌蕤園,師徒兩個便不再交談。

內宦先進去通稟,得了傳召,寒酥和羿弘闊才往裡去。封三爺亦跟進去。

舞台上正在進行著舞蹈表演,可是園內坐席之上的人都紛紛將目光從表演上移開,望向走進來的一行人。

封岌也轉過臉望過去。

本就是個威嚴的人,今日又拒了一切敬酒,更是讓旁人以為赫延王今日心情不好,不敢靠近。

寒酥與恩師、姨丈一起行禮拜見。

得了聲“免禮”,寒酥規矩地直起身,垂首靜立。

“聽說這幅祝壽的山河圖,是你們二人共同所繪。”開口的人不是聖上或太後,而是皇貴妃。

皇後被廢,皇貴妃是今日後宮妃嬪裡唯一出席之人。

“回皇貴妃的話,正是。”羿弘闊道。

“哦?”皇貴妃慵懶抬眼,“你們二人是何關係,為何要一起畫一幅畫?”

羿弘闊解釋:“雪意是我的學生,這幅山河圖工程量比較大,老朽年邁,有些體力不濟,便找來學生一起完成。”

原本是因為交畫之前的那段時間正好趕上羿弘闊長姐彌留之際,他無意作畫,又想去陪伴,才將這幅畫的收尾工作交給了寒酥。隻是長姐前日去了,而今日是太後壽辰,提到白事要犯忌諱。羿弘闊不得不稍微改了下說辭。

“是嗎?”這次開口的人卻不是皇貴妃,而是四公主靜萍。四公主靜萍道:“這幅畫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兩個人的手筆,很像一個人完成的。”

靜萍公主輕蔑地掃過寒酥,再悠悠道:“老先生畫技精湛,你這學生看上去卻很年輕,若是二人合作畫完,怎麼會看不出兩個人的痕跡?難不成……”

靜萍公主沒了尾音,不說了。

一旁的靜鳴公主皺皺眉,看向靜萍公主輕咳了一聲,靜萍公主瞥過來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雪意是我的關門弟子,自小於丹青一途頗有天分,老朽更是傾囊相授將畢生所學教於她,她師承於我,在作畫技法上都很相似。因為要讓整幅畫和諧,我們師徒二人更是故意用了相同的技法,所以才瞧不出兩個人的痕跡。”

“是嗎?”靜萍公主冷笑了一聲,“可是我的丹青先生卻篤定這幅畫是出自一人之手。雖老先生畫技精湛頗負盛名,可也不至於你和你這年紀輕輕的學生畫出的東西,我宮中丹青大師看都看不懂吧?”

這話十分不客氣,若繼續反駁,似乎在說宮中的丹青大師什麼都不懂。

羿弘闊皺眉,他當初隻想著將這幅畫完成好交上來,可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方麵的刁難。他用更恭敬的語氣回話:“回公主的話,這幅畫確實是我們師徒二人所畫,大多是我所畫,收尾階段由小徒來做。因不想擔上找學生當替筆的罵名,遂署名了兩個人。這……實在沒有必要欺騙公主、欺騙太後。”

羿弘闊也想不明白靜萍公主為什麼會這麼以為,這麼做對他與寒酥有什麼好處?

“沒有必要嗎?”靜萍公主高高在上地睥著寒酥,“要是有人想出名,借著這個機會顯顯眼呢?宮裡正要找女先生,這個時機實在是讓人容易多想。”

寒酥聽到這裡,蹙眉的眉心皺得更緊。原來宮裡正要找女先生,靜萍公主以為她在想給太後的山河圖上蹭了個名?

靜萍公主朝寒酥抬了抬下巴,道:“你說!”

寒酥恭敬回話:“這幅山河圖確實是師父主筆,民女在收尾階段略添顏色。不敢欺瞞亦不敢蹭功。”

一直沒說話的封三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他笑著說:“這幅畫是我們赫延王府獻給太後的壽禮。公主此番說辭豈不是說我們赫延王府欺君?”

靜萍公主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座位比她還高的赫延王望了一眼。

不少人都悄悄將目光移到了封岌身上。

靜鳴公主有一點急,悄悄拽一拽姐姐的袖子。她知道姐姐是好意給她出氣,她又有被姐姐撐腰的幸福感,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封岌麵無表情,慢悠悠地轉著指上的墨綠扳指。

封三爺直接向封岌開口:“二哥,我記得羿弘闊老先生的這幅畫是在你院子裡完成的。你應該很清楚這幅畫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畫成的。”

聽封三爺此言,靜鳴公主心裡更急,靜萍公主也愣了一下,隱約有闖禍的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