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離京)(2 / 2)

枕叔 綠藥 9740 字 6個月前

封岌沉吟了片刻,開口:“我會繼續派人找約呈。”

一時間長長的街道聚滿了人。士兵們舍棄對家人的依戀,昂首挺胸地走在隊列裡。士兵的家人們圍在路兩旁,望著將士們中自己的家人,不由跟著往前走。一句句叮囑嘈雜混在一起。

“沒有。”

老夫人轉過頭,望向寒酥,道:“來我這裡。”

“哦對對……夫人!那老夫人知道這事兒嗎?怎麼表態的?”

寒酥還未開口,封岌沉聲:“稱呼錯了。”

她這樣說,封岌不知為何心裡並沒有安心的感覺。

封岌細細瞧著寒酥的表情。

“是。”寒酥應過,走到老夫人身邊。

也看見他的妻子和兒子在與他道彆。

沅娘坐在吟藝樓的頂樓窗台,伸長了脖子朝下麵經過的軍隊望去。那麼多人,她一眼看見他。

大軍出城,今日京中不少家庭要與家人分彆。家家戶戶送父親、夫君、兒子出征。

侍女愣了一下,什麼稱呼錯了?對表姑娘的稱呼用錯了?她立刻改口:“夫人。”

寒酥臉埋進封岌的懷裡,她閉上眼睛,忍下眼裡的濕意。

府裡的人悄悄目光交流,心領神會——老夫人這是知道且首肯了!

“不早了,睡下吧。”寒酥起身,“將軍明日還要早起。”

寒酥輕點頭,說:“等他回來應該就想通了。說不定出去一趟,還能遇見真命天女。”

封岌擁住她的後腰,將人往懷裡一送,她便貼著他。寒酥在他懷裡抬起眼睛來,她輕輕扯起唇角,對他笑。她又動作輕柔地將手搭在封岌的手臂上,柔聲道:“明日就要啟程,將軍今晚有事要忙嗎?”

老夫人慈愛地望著封岌,如之前每一次送他上戰場時那樣叮囑:“萬望保重。”

另外兩個丫鬟都搖搖頭,表示不知。老夫人深居淺出,她的態度府裡的人確實很難探得一二。

她盼著這是最後一次送兒子出征。

天色漸晚,該歇息了。

侍女在外麵輕輕叩門:“沅娘,寒娘子過來了。”

沅娘恍惚間好像回到好些年前,送他去當兵時的情景。昔日可以去送他,今日卻不方便再送他。

沅娘回眸,柔聲:“請她進來。”

封岌沉默了片刻,才道:“好。”

她身子往前挪,更靠近封岌,本就密不可分的兩個人,貼得更近,恨不得骨血相融。

寒酥抬起眼睛來望向他,對他扯起唇角溫柔地笑:“我知道。”

寒酥再開口:“平安符已經給將軍縫在衣服裡了,我去把衣服拿給將軍。將軍明日就要出征了,一路順風。”

她必須要在走之前看見汪文康死。

寒酥將做好的衣裳捧來遞給封岌:“將軍試試。”

一日一大清早,寒酥早早起身,主動幫封岌穿了衣裳。又接過長舟遞過來的鎧甲,幫封岌穿。

封岌留宿在朝枝閣的事情很快在府裡傳開。下人們聚在一起砸吧嘴:“這是做給咱們看的?讓咱們在將軍離京之後對表姑娘畢恭畢敬?”

寒酥目光與他相遇,她柔柔對他笑,祝他一路順風且高歌凱旋。

似知道封岌在想什麼,寒酥輕聲說:“你不是讓彆人稱呼我夫人嗎?那你出征前最後一日陪著我有什麼不對?”

封岌回過頭來。

寒酥輕“嗯”了一聲,道:“戰事重要,將軍做的是千秋萬代的大事。萬不可為了旁的事情分心。您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帶著大荊萬千子民的心意,得勝而歸。”

封岌輕撚著拇指上的扳指,品得出她故意裝出的若無其事。

老夫人臉上這才隱約有了笑意,點點頭。

封岌頷首靠近,將輕柔珍重的吻落在寒酥的頭頂。他會給她一個交代,給她一個乾乾淨淨的未來。

要不了多久,字跡會乾,不該留的痕跡不會留下。

封岌要出征,赫延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相送。深居淺出的老夫人也從她簡樸的屋子出來,親自送封岌。

這一刻,滅北齊的期待與對家人的擔憂混在這條長街。

寒酥知道皇貴妃倒台,汪文康往日得罪的人不會放過他。可寒酥等不及,她怕汪文康狗急跳牆埋後患。

對於沈約呈之事,她竟是閉口不提。封岌深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接她遞來的衣裳,寒酥卻突然又將衣裳放回去。她朝封岌走近,主動幫他寬衣,又幫他將新衣穿好。

她做這些事情很順手——原先在回京路上日日這樣做。

封岌握了握母親的手,像之前每一次出征前那樣寬慰母親:“必歸。”

封岌轉回頭,望向前方,握緊馬韁。這一役將會是一個結束,他有勢在必得的決心和信心。

長舟牽馬過來,封岌翻身上馬,騎馬出門。赫延王府的主主仆仆跟在其後相送。

封岌沒有讓寒酥去拿那件衣裳,而是跟著寒酥去朝枝閣。頭一次,他不需要背著人,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朝朝枝閣走去。

封岌留在朝枝閣,與寒酥一起用過晚膳,然後進了她的寢屋。長舟帶來幾分密報給封岌,封岌坐在書案後翻閱時,寒酥拖了張凳子過來,靠著他讀書。

寒酥輕嗯了一聲,說:“那就留在我這裡陪著我吧。”

兩個人走到朝枝閣前,一個侍女剛從朝枝閣出來,她先給封岌行禮,再對寒酥道:“表姑娘,三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了些鮮果過來。”

寒酥眼睫輕顫了一下,神色倒還尋常。她與封岌一起邁進朝枝閣,又徑直將他帶進她的寢屋。

沅娘喝了酒,半眯的眼眸裡帶著幾許微醺。她身形微晃,酒樽中的酒灑出來一些,灑在窗台上。沅娘再望一眼窗外的他,用指腹沾了酒水,在窗欞上一筆一劃地寫字。

她眉眼間掛著笑,聲音也輕柔:“看來我的手工也不算太差。”

——“平安。”

另一個人提醒:“還叫表姑娘呢?要改口了!”

熄了燈,兩個人相擁躺在床榻上。封岌握著寒酥的肩膀,道:“出征的日子不可改。很多事又必要在滅了北齊之後再提上日程。寒酥,等我回來。”

寒酥語氣輕鬆,就像說著不相乾的人。

“你確定?”封岌目光帶著審視意味地看向她。這不像她說出來的話,她最在意名聲氣節,旁人看著他走進來,他若在她這裡留宿,府裡的人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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