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死訊)(1 / 2)

枕叔 綠藥 1061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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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十二月初,反正也是農閒時,小鎮上的人已經開始準備過年之事。

原先寒正卿和寒酥給小鎮上的孩童上課的地方,隻是一個空曠之地。後來小鎮上的人收拾出來一個能夠遮風避雪的茅草屋。

那些孩子們也按照年紀分開上課,寒正卿和寒酥分彆給他們上課。隻是小鎮上的人都知道兩位老師身體都很不好,尤其天寒的時候,上課會不得不取消。

今日隻有寒酥自己來上課,下了課,剛走出茅草屋,寒風迎麵吹來,她立刻偏過臉去不停地咳嗽著。

自從上次受傷,這已經四個多月了,她仍舊十分體弱,時不時會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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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見一些人圍在一起,其中有人尖叫著。寒酥好奇地走過去,小鎮上的人見了她,稍微讓出些地方。

一個婦人提醒:“小秦老師彆再往裡湊了,小心這瘋子傷了你。”

寒酥好奇地望過去。那是一個發瘋的瘸子,不停地尖叫著,隻是誰也聽不懂他在喊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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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紅著眼睛給周圍的人道歉:“對不住了,是我沒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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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秦老師怎麼知道?他叫趙鐵生,以前是當過兵,在前麵傷了腿,回來就這麼瘋瘋癲癲了。”

“趙鐵生!軍法第三條第十二項。”寒酥朝他大聲喊,“不可驚擾百姓!”

周圍的人好奇地望向寒酥,寒酥卻在一瞬間熱淚盈眶。

她忍著哽咽,繼續提聲喊:“你做得很好。幫他們活下去,幫他們完成未完成之事。犧牲的將士令人敬佩,僥幸活下來的人亦是。”

拚命掙紮的趙鐵生掙紮的動作慢下來,他歪著頭,混沌的眸子朝寒酥的方向望過去。

寒酥卻已經腳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人群。終究是不喜當眾落淚的狼狽模樣,寒酥一邊擦去眼淚,一邊快步離去。

她始終不願意去深想——她的死,封岌會不會難過。

他見過了那麼多身邊人的戰死,應當早就不在意生死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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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她怕他難過。世間事,總是難兩全。

等寒酥到了家,已經麵色紅潤看不出異常。

寒正卿坐在窗前,望著窗外被寒風吹著的枯枝條走神。寒酥喚了他兩聲,他才聽見。

“回來了。”寒正卿對寒酥笑笑,讓她坐。

“父親想什麼想得走神了?”寒酥問。

寒正卿道:“你妹妹。你說我應不應該接她來我們身邊?”

寒酥蹙眉。邊地小鎮的生活遠不敵京中舒適,可她也知道若讓妹妹選擇,妹妹一定會想和家人在一起。

“笙笙一定很想和父親團聚。隻是不知道她的眼睛怎麼樣了。”寒酥有些犯難,“而且我很擔心我的死訊傳到京城,她知道了會很難過。”

寒正卿點頭,道:“這正是我擔心的。”

“父親,我不回京。”寒酥立刻說,語氣堅決。

寒正卿點頭:“這些年官場沉浮,如今確實喜歡小鎮上教書的平淡生活,也不願意再惹繁華。”

寒酥垂眸想了一會兒,說:“父親,你先回京去接笙笙。也可以在京中陪伴笙笙兩年,待她眼睛痊愈了,再帶著她離開京城。”

“你……”寒正卿犯難。寒酥微笑著說:“父親,不要為我擔心。我現在可以保護好自己。小鎮上的孩子們我也可以教。而且,我也不想姨母為我擔心。瞞著彆人,也不能瞞著姨母。隻是望父親帶話給姨母,不要讓旁人知曉我還活著。”

寒正卿目光複雜地望著大女兒,好半晌才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寒酥瞧著父親神色。她總覺得父親答應得很爽快,這是縱著她,還是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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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略遲疑,道:“若父親身體吃得消,早日見到笙笙讓她知道我們都還活著,更好些。”

寒正卿點點頭,再次用擔憂的目光望向寒酥,他歎息:“這讓我怎麼放心你?”

“父親。”寒酥微笑著去握父親的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寒酥經曆過太多,膽子大了,心腸與手段都狠得起來,再也不是初失父親時的飄零少女了。

“好。那我明日就啟程。你萬要照顧好自己。”寒正卿皺眉叮囑。他隻恨不能一分為二,一個守著大女兒,一個去尋小女兒。

寒正卿望了一眼西沉的落日,站起身來,道:“你在家裡等著,父親出去一趟。”

寒酥遲疑了一下,問:“要去買雞嗎?”

“是。既然明日就走,今晚給我大囡囡露一手,做一桌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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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想懷疑父親,可是這段日子父親可疑之處實在太多。

父親說是他救她和翠微回來,可是她記得自己昏迷前聽見了駝鈴聲。

她沒有詳細與父親說自己的事情,父親默契地沒怎麼過問,可是寒酥總隱隱覺得父親知道很多事。

還有,父親哪來的錢總是給她燉雞湯、補藥?

明日父親就要走,寒酥知道自己不能再假裝不懷疑。她跟蹤了父親。

寒正卿朝著小鎮西邊去,進了最西邊的一處宅子。一個穿著虎皮襖的女人正在院子裡曬衣服,見他來了,也沒說什麼,領人進屋。

寒酥打量著小院,一眼瞧見院中養著幾匹駱駝。一陣風吹來,響起的駝鈴是熟悉的聲音。

寒正卿剛進去沒多久,門外又響起了叩門聲。

女人去開門,問:“你找誰?”

寒酥微微偏過臉,視線越過女人,朝裡望去。她看見了父親,視線隻在父親的身上停留了一息,又越過他,望著父親對麵的人。

“三郎……”

沈約呈呆怔了片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又轉過身去。

寒正卿詫異地回頭,繼而歎了口氣,說:“你們也該談一談。”

寒正卿和那個穿著虎皮襖的女人都出去了,屋裡隻有寒酥與沈約呈。

寒酥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沈約呈重逢,她視線掃過沈約呈,他褪下華貴的衣袍,一身粗布素衣,完全沒了讀書人的影子。

“怎麼……”寒酥遲疑著開口,“你不該缺考的……”

那是他的前程。他放棄了自己的前程。

沈約呈轉過臉來,對寒酥燦爛笑著:“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讀書。原先在京城,身份擺在那裡,所有人都對我寄予厚望,我也總想著不能給父親丟臉。”

“如今這樣閒雲野鶴的日子挺好的。嗯,挺好的……”

寒酥想起那些堆了半間屋子的禮物,想起他寫滿她的冊子。如今再見沈約呈,寒酥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愧疚又或者惋惜?

好半晌,她才說:“是你救了我。”

沈約呈語氣隨意:“機緣巧合罷了。你可千萬彆謝我。”

他不再喚她表姐,也沒了旁的稱呼。

“明日我就要往南邊去了,去做生意!以前隻知道讀書,現在才知道做生意賺錢那麼有意思!”沈約呈笑起來,漆亮的眸子仍是寒酥熟悉的燦爛與真摯。

寒酥垂著身側的手輕攥。她忍不住去想,若沒有她的存在,很多事情要更好些。

前一刻還因為勝仗而沸騰的人群,被劈頭蓋臉地澆了涼水,他們重新七嘴八舌地審問李強子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