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母死死揪住楊母的衣領,神情有些癲狂。她的力氣突然變大,連牧父都拉不住。
牧母隻要一想到殺人凶手就住在自家樓下,就心如刀割。
將近三千個日日夜夜,這一家子禽獸不如的東西過得安安穩穩。
而她的牧沐,在泥土中腐爛。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人群中人很多都轉過臉去,不忍看到這一幕。
站在人群身後的沈星一大聲說道:“楊母就是證人!剛剛她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牧阿姨,牧叔叔趕快帶她去警局交代事實。”
“是啊,她兒子親口跟父母承認自己殺人!”
“她是最有力的證人!”
“趕快帶她去!”
“我們也是證人!我們親耳聽見楊母說的!”
“我還錄像了,走!大夥去警局!”
······
牧母聽到這些話,表情有些迷茫,她不自覺的鬆開鬆開了手,牧父上前抱住她。
這時,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冷冷的雨水打在牧母的臉上,她的眼神開始聚集。
牧母看著狼狽不堪的楊母,語氣平靜的說道:“你站起來,我們一起去警局,你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和警察說清楚。”
雨一直下,但人群並沒有消散,他們都站在雨地裡。
楊母一臉茫然,一聽到說要去警局。
雖然被嚇得直哆嗦,但是她一想到的兒子,便猶豫不決起來。
遲遲不肯起身。
沈星一看著楊母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使用了最後一道驚雷。
這道驚雷的聲音震耳欲聾。
比前兩次都聲勢浩大。
人群再一次騷動起來,但已經沒有剛才的恐懼。
人們本來對這幾聲玄乎的雷還感到匪夷所思,現在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根本就是天氣預報不準。
下雨天本來就會打雷,這是自然現象。
很多人都親眼見過雷劈倒樹和電線杆,直接劈到地上也並不少見。
誰知這次湊巧讓發誓的楊母遇上了。
不過,劈的好!
該!
和早已淡定的人群不同。
楊母被嚇得尖叫,抱著頭跪在地上求饒。
嘴裡神神叨叨的哀求:“老天爺彆劈我,彆劈我,彆劈我······”
這一刻,她的心底防線已然奔潰。
有些年紀大的圍觀者,開口勸楊母:
“你們家造孽啊,趕快醒悟,不然死後全都被投到畜生道,一輩子給人當牛做馬。”
“你剛剛發的誓言,現在應驗了,你可不能一錯再錯。”
“再執迷不悟,可是要下地獄的······”
“割耳朵、拔舌頭,還要下油鍋。”顧海特意繞道楊母的身後,口氣詭異的說。
沈星一:······
這錢果然沒白花。
而一直錄像的顧原把剛剛楊母自白的視頻發給了王警官。
那些話語跟放佛一把把尖刀紮進了楊母的心裡。
再也受不了的楊母嚎啕大哭:“我去警局!我都交代!我都坦白!”
牧父謝絕熱情群眾一起去的好意。
彎腰鞠躬致謝後,他和牧母帶著楊母去警局。
一個月後,楊家一家三口一起站在了法庭被告席上。
八年前的女孩失蹤案終於告破,凶手已經被繩之以法。
兒子殺人,父母藏屍。
情節惡劣,令人發指。
這麼恐怖的罪行一經爆出,迅速引燃社會嘩然。
很多人到現場庭審旁聽。
沈星一和顧原、顧海兩兄弟就坐在旁聽席上。
法官先宣讀了楊父楊母判決結果。
楊父楊母包庇犯罪嫌疑人,並因迷信侮辱屍體,情節惡劣。
楊父處九年有期徒刑,楊母處六年有期徒刑。
法官考慮楊母主動認罪,坦白事實真相,同時也是關鍵證人,所以適當輕判。
輪到楊嘉禾。
犯罪時他已經成年。
大家屏住呼吸,現場鴉雀無聲。
“判決如下:
被告人楊嘉禾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依照法律規定,如果不服本次判決,可以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提出上訴。”
一聽這個判決,楊父瞬間軟了身體,被旁邊的司法警察扶住。
楊母看這身旁的兒子,泣不成聲的說道:“小寶啊,都是媽的錯啊······”
先是麵無表情地看母親哭泣的臉。
然後,楊嘉禾嘴角一勾,微笑的看著楊母,說:“媽,你靠我近一點。”
突然,楊嘉禾做出了令在場人所有人都意外驚駭萬分的舉動。
旁邊的司法警察剛想製止被告人交頭接耳,就見楊母被楊嘉禾撲倒在地。
楊嘉禾快準狠,直接咬掉了楊母的鼻子。
楊母撕心裂肺,痛苦的哀嚎。
司法警察迅速上前直至拉開兩人,但已經遲了。
楊嘉禾咬完鼻子並沒有吐出來,他緊接著咬住了楊母的耳朵。
當司法警察拉開二人,用警棍控製住楊嘉禾的時候。
楊母的一隻耳朵已經被楊嘉禾撕咬著扯了下來。
這血淋淋的場麵讓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楊母被緊急送醫。
司法警察找到了掉落在地半邊耳朵用冰袋包裹,再去找鼻子時,怎麼也找不到了。
沈星一和顧原、顧海坐在後排,並沒有看見那駭人場麵。
離開法庭,沈星一和顧原、顧海告彆。
他和老馬兩個月前就已經回到了L市。
這次他是專門來S市的法院,旁聽楊嘉禾的庭審。
叫了一輛計程車,顧海這時居然擠了上來,“師傅,開車。”
這是要做什麼?沈星一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顧海紅著臉,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半天,問道:“你能把你小姨子介紹給我嗎?”
好家夥,這小子藏得夠深啊。
“我可以問問馬思潔,把你的照片給她看看,如果她覺得你還可以,想認識一下,我就把你的電話給她。”沈星一停頓,接著說道:“但是如果她看不上你,那就算了。”
“師傅,麻煩你在旁邊停車。”顧海抱住沈星一的臉親了一口,“多謝未來姐夫!”說完就下了車。
被親的沈星一,呆若木雞。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親過他!
從後視鏡望去,顧海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回到L市。
看到老馬熟悉的身影。
不舍,湧上心頭。
要是他真的是秦一鳴,是不是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他喜歡這裡,喜歡老馬做的飯菜,聞著飯香,他的胃就會迅速響應。
家裡的床他也睡的習慣,老馬還需要他剪輯視頻呢。
但是,他是沈星一,不是秦一鳴。
這是彆人的人生,不是他的。
沈星一問係統:“隻要等楊嘉禾被執行死刑,我就可以馬上脫離這個世界,是嗎?”
係統:“是的,隻要原主的威脅真正消失,你的任務就完成了,馬上就可以離開。”
這天。
馬向東看了眼日曆。
還有幾天,女婿的生日快到了!
女婿生日當天。
老一整天都喜滋滋的,樂嗬嗬的計劃要做八個菜。
他早上一大早就去出門買菜,整個人神采奕奕,在菜市場上“揮斥方裘,指點江山。”
等他回家,卻發現家裡彌漫著一股燒焦味。
馬向東聞著味道走進廚房走進廚房,發現女婿灰頭土臉的在炒菜。
沈星一像走之前,至少學會一個菜,不枉他剪輯了那麼多次老馬的做菜視頻。
眼睛告訴他,看了這麼多的視頻,炒菜多簡單,他已經會了。
誰知道都是紙上談兵,一次飯都沒做過的,第一次炒菜大多都是失敗的。
沈星一也不例外。
本來想在老馬回來之前至少弄好一個菜。
但沈星一哪裡知道廚房的厲害,或者說油的厲害。
他覺著鍋蓋當盾牌,拿著鍋鏟做矛。
勇敢的與鍋子裡的土豆絲做鬥爭,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那麼燙的油濺到身上,那叫一個疼!
感覺都是土豆絲,老馬炒出來是根根分明,他炒出來就坨到了一起,越炒越黏糊!
接著就糊了,然後就有點焦。
“一鳴啊,你這是炒菜呢還是上戰場啊?”
馬向東哭笑不得,上前關掉燃氣,接過鏟子將菜盛了出來。
沈星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爸,我這不是想給你炒一個菜,讓你嘗嘗嗎。”
馬向東看著女婿被燙傷的手指,心疼的將人趕緊推出廚房,“你看看你,都受傷了,趕快去塗一點燙傷膏!”
現在這些孩子,一個個細皮嫩肉的,油點濺到胳膊上,都疼的嗷嗷叫。
沈星一有些失落,他總想幫老馬做些事。
做飯拖了後腿,那就做些其他的事吧。
塗好藥,沈星一整理了一下客廳,將洗好的衣物拿去陽台晾曬,還整理房間。
等他做完這些事出來,發現客廳黑漆漆一片,是因為陽台的窗簾被拉上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老馬唱著走調的生日歌,端著生日蛋糕走了出來。
沈星一有些愣住了,今天難道是秦一鳴的生日?
羨慕的同時,又有點開心。
因為他的家人,從來沒有單獨給他過過生日。
沈星一在家排行老二,和哥哥是異卵孿生兄弟。
從小他就明白,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哥哥,才是父母的中心。
當然,父母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
他們隻是更愛哥哥而已。
那天,出了意外。
哥哥開著車載著沈星一回家。
在距離家隻有一個路口的時候突遭車禍。
一輛疾馳的車高速的從側麵撞了過來,呈T字形撞擊。
他們的汽車前後解體直接成為兩截,坐在後麵的沈星一重傷昏迷。
前排開車的哥哥因為受到安全氣囊的保護,雖然暈厥,但人卻奇跡般的並無大礙。
發覺自己躺在地上的沈星一,急忙站了起來趕到哥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