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推門進屋,入眼便見,虞宛宛側靠著梁柱,無力的癱坐在地。
煙羅紫裙擺淩亂的鋪在地毯上,仿佛盛開了一地的芙蓉花,嬌豔少女就坐在花叢中央,鳳釵半斜,衣襟微開,潮紅自頰間一直蔓延到頸下,雪白細膩的鎖骨處,幾縷青絲已被香汗浸透,無一不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芙蓉如麵,萬般風情。
隻是遠遠看她一眼,魏恒便屏住呼吸,咽下一口唾沫,險些要了他半條命去。
他合上房門,快步上前,蹲在虞宛宛身邊。
畢竟長公主和寧國公都是容貌極好,魏恒生得也是相貌堂堂,頗有素養,平常日子都是一幅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模樣。
他雖然盯上虞宛宛許久了,卻從未對她動手動腳,即使是今日,也要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畢竟以後還是要好生哄著,讓她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
“宛宛表妹這是怎麼了,可用表哥幫幫你?”
魏恒語氣故作溫柔,目光貪婪,朝虞宛宛伸出了魔爪。
虞宛宛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渾身使不上力氣,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都是廢了好大的勁,才保持著僅有的理智,將男人胳膊拍開,以示反抗。
可她那點掙紮,魏恒根本沒放在眼裡。
他麵帶微笑,含情脈脈說道:“宛宛,你可知道,表哥已經想了你多久了?”
魏恒算是從小跟虞宛宛一起長大的,可礙於早有婚約,也是成親之後,隻不過半年未見,發現虞宛宛突然女大十八變,出落成了世間罕見的美人,
他肖想虞宛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想把她收入房中,隻可惜祖母和母親都不同意,他也不敢亂來,隻能眼巴巴望著這小妖精整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扭來扭去,看得見吃不著,難受至極,唯有無數寂寥幽深的夜裡,蒙上通房的臉,腦中想象著她的模樣,肆意發泄。
可是現在不同了,美人就像任由宰割的羔羊,就這麼送到他嘴邊。
光是想一想,也不知嘗起來是何等神仙滋味,魏恒便已是血脈賁張,急不可耐。
他將地上的少女橫著抱起,放到一旁軟榻上躺下,手指急忙解開係帶。
虞宛宛想要抵抗,卻輕易被他扼住手腕,死死壓在被褥上,動彈不得。
她急得眼淚止不住流下,懇求說道:“世子不要這樣……”
話語綿軟無力,帶著獨有的嬌媚尾音,明明是懇求,卻頗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意味,隻讓魏恒更是興致大發。
魏恒坐在床沿,垂目凝視著虞宛宛,手背撫過少女白裡透紅的臉蛋,滿目憐惜,“宛宛若是肯乖乖跟著表哥,表哥今後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不要。”
“宛宛彆怕,很快就好了。”
“你放開我……”
虞宛宛閉上眼,淚水順著兩側不住流下,想要拚死抵抗,卻是有心無力,一時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魏恒差點得逞的關鍵時刻,外頭突然傳來嘈雜聲響。
“太子殿下,這是長公主的寢室,殿下不能進去。”
“滾開!”
鳳霽趕到熙和院外,卻被人攔在門外。
男人麵色冷厲,盛氣淩人,低喝一聲:“誰敢攔孤?”
那股子震懾人心的帝王氣勢,嚇得一眾丫環仆人們渾身一抖,紛紛戰栗著跪倒在地,再不敢多說一句,隻怕到時候小命不保。
鳳霽無視所有旁人,朝著正屋方向,長驅直入。
可才剛走到門口,卻見美豔婦人拖著裙擺,赫然擋在他麵前。
長公主杵在那裡,不緊不慢說道:“堂堂太子,硬闖自家姑姑寢房,這等有違倫常之事,要是傳出去,隻怕是不太好聽吧?”
兩人目光對上,一瞬間猶如電光石火,兩方各自攝人的威壓,隻讓旁人呼吸都艱難了幾分。
鳳霽想找一個借口進長公主的房間,還不是信手拈來,“孤方才正追捕一名亂黨,見他跑進寧國公府,很可能就藏在姑姑屋內,孤也是擔心姑姑安危,還望姑姑見諒。”
說完,也不等長公主作出反應,便已經繞開她,一腳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謝邀在背後賠禮陪笑,“長公主見諒,抓亂黨,亂黨……”
隨後也緊隨其後進了屋。
隻留下長公主,指尖掐著袖口,麵色陰沉得可怕。
這個鳳霽,既然為了那個小賤蹄子,連她的顏麵也不顧了?
鳳霽進屋之後,濃鬱的熏香味道撲麵而來,有些熟悉的氣味,瞬間讓他明白屋裡先前發生的事。
好在,謝邀在寧國公府留了眼線,看見長公主把虞宛宛請了過去,感覺事有蹊蹺,慌忙讓人去稟報給了太子。
鳳霽收到消息,剛好正在趕來國公府找虞宛宛的路上,再晚一點,恐怕就趕不急了。
隻是鳳霽強闖進屋,四下尋找,幾乎尋遍了每一個角落,也並未見到虞宛宛人影,隻有掉在地上少女的步搖,還有半開半合的窗戶。
顯然,是長公主為了撇開關係,已經將人給送出去了。
長公主得意的站在門口,笑吟吟詢問,“太子要找的亂黨,可在華陽屋裡麼?”
“等孤抓到他,自會給姑姑一個交代。”
鳳霽說話的語氣不怎麼友善,說的是“給姑姑一個交代”,意思卻更像是“找你算賬”。
話音剛落,他手持步搖,翻過窗戶,順著外頭蹤跡追了上去。
謝邀再次陪笑,“長公主見諒……”而後也跟著翻窗戶,跟了上去。
鳳霽順著蹤跡,四下追尋。
沒用多久,便在不遠處一間無人的偏房之內,找到了衣衫不整,癱倒在地的虞宛宛。魏恒恐怕是怕被抓到,剛剛才跑沒多久。
他跨步上前,便將少女柔如無骨的身子摟進懷裡,捧著她的臉,試圖將她喚醒,“虞宛宛……”
虞宛宛已是意識迷離,睜開糊著淚水的眼,瞧見麵前的男人是鳳霽,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無力的聲音詢問,“殿下是你麼?”
鳳霽將她的小手攥進手心,“是孤。”
虞宛宛迷迷糊糊的,見到鳳霽,竟是放鬆了警惕,好像忘了那個夢,又好像是身處夢境裡她還最受寵愛之時。
她不管不顧,就撲進男人懷裡,鼻子一酸哭了起來,“殿下……”
少女的哭聲戚戚,好似受了莫大委屈,估計任由誰聽見了都忍不住心疼憐惜。
鳳霽將虞宛宛自冰涼的地上抱起,到一邊凳子坐下,就讓她坐在懷裡,揉著她背後的長發,輕聲安慰,“沒事了。”
一想到魏恒不知道對她做過了什麼,鳳霽便是雙目眥裂,牙根都快咬出血來。檢查一番,確認她完好無缺,沒被魏恒得手,才稍微放心下來,手臂不自覺將少女攏得更緊了。
就是,虞宛宛現在情況不太正常。
她流著淚蜷縮在他懷裡,一雙手便不聽使喚的拉開自己衣襟,指尖在脖子和鎖骨之間來回滑動,像是在撓癢,又像是在擦汗,動作撩人至極,嘴裡還在呢喃軟語,“宛宛熱……”
鳳霽深吸一口氣,抑製住心下波濤念想,把她衣襟合上,整個嬌小身子箍進懷裡,抵在她耳邊道:“忍忍。”
是長公主屋裡不知道點的什麼有毒熏香,毒性異常劇烈,先前虞宛宛還能勉強保持理性,可現在早已喪失了所有理智,一雙美眸沒了平時的靈動風采,變得如同尚未開化的野獸,滿眼隻有癡癡念想。
她胳膊如小蛇般繞上男人的脖子,仰起頭,向他索取,像極了嗷嗷待哺的小奶貓,嘴裡還含糊的問,“殿下不想寵愛宛宛麼?”
鳳霽早就想了不知多久,可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下不了手,男人故作鎮定,低聲說道:“孤若現在趁人之危,與魏恒何異,等你清醒過來,又該怪孤了。”
虞宛宛不肯,纏著他撒嬌,“殿下是宛宛的情郎,怎能與他人相提並論?能伺候殿下宛宛高興都來不及,怎可能怪殿下。”
鳳霽唇邊勾起幾乎不易察覺的笑意,湊到她唇邊問,“你說,孤是你的什麼?”
虞宛宛含著眼淚,已經等不及了,隻顧討好求歡,重複,“殿下是宛宛的情郎,是宛宛的心肝。
“殿下就大發慈悲幫幫宛宛可好,不然宛宛就要死了……殿下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宛宛英年早逝吧。”
鳳霽抓著她亂動的手製止,又趁機逼問,“那你何時跟孤進宮?”
虞宛宛癡癡回答:“明日,明日就進好不好?今日若是殿下肯幫宛宛,今後宛宛必定日日夜夜,竭儘所能,報答殿下……”
鳳霽本來是拒絕的,可軟玉溫香在懷,動人情話在耳,就算再怎麼自律自控的人,也根本把持不住。
很快,男人便敗下陣來,再一次淪為她石榴裙下的俘虜,甘願為她不顧一切,放肆沉迷。
*
屋外不遠處的回廊上,長公主和魏盈雪兩母女正立在廊簷下。
隔得這麼遠都能聽見,屋裡隱隱傳出女子輕吟嬌啼的聲音,宛若燕語鶯聲,嫋嫋不絕。
一想到屋裡,太子和虞宛宛正在做的苟且之事,魏盈雪都快要發狂了。
她指甲都快把手心掐出血來,憋著眼淚,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說道:“這就是母親的良策麼?”
不但事情沒成,還弄巧成拙,把虞宛宛送到太子床上去了!
長公主也是灰頭土臉,難得失策。
她哪能想到,臨時定下的計劃,前後一共還不到小半個時辰,老夫人那邊都還被蒙在鼓裡,太子這麼快就從宮裡趕過來了。
還是她太小瞧了姓虞這丫頭在太子心裡的分量。
魏盈雪實在接受不了,想要上前阻止他們繼續下去。
卻被長公主橫手攔住,厲聲說道:“今日都已經把太子惹惱了,你再去招惹他,還嫌他不夠厭煩你麼?”
魏盈雪哭得更厲害了,抽泣道:“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