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雋正與手底下人商議,關於拉攏齊家相關事宜。
也有人提出質疑,“寨主,那個齊風此番歸順,會不會其中有詐?比方說,早就聯絡好了官兵,打算來個請君入甕之計?”
也有人對齊家頗為信任,“去年世子在上京遇險,多虧齊風出手相助,救世子於危難之間,此事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當真有詐,他那時候全可以對世子見死不救,世子恐怕早已魂歸西去,又怎會有今日這番作為。
“想來,定是因為齊家屢次拒絕順朝廷入朝為官,得罪了狗皇帝,受朝廷明裡暗裡打壓,終於不堪重負,這才生出反心,想要另謀出路。
“再者,當年侯爺可是對齊家有過恩惠的,以他們一家人自恃清高的作風,應該不會恩將仇報才對。”
“屬下以為,這齊風心不可測,世子此去汝陽,定要多加小心謹慎才是……”
“……”
沈雋高坐上方,青衣墨發,劍眉入鬢,胳膊肘搭在膝蓋上,靜靜聽他們分析。
沉默良久,終於是開口,“好了,你們擔憂之處,我心裡有數,若非信得過姓齊的,當日我便不會將他領進雲湖寨一步。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我先找上的他,彆有居心的也該是我。
“此番前去齊家,我自會處處小心,就算當真有什麼事,我也定有退路,諸位不必太過憂心,我不在這些日好生守好寨子即可。”
”是。”
不管如何,沈雋最後還是決定,去齊家一趟再說。
若是一切情況如常,他便可放心納用齊家,也安心將虞宛宛交托給齊風,若是到時候發現任何異常,大不了拉著虞宛宛便跑,也好讓虞宛宛看清楚那齊風的真麵目,死了那條心。
*
不過七日之後,眾人便啟程出發了。
齊風安排好了揚州一戶姓餘人家的身份,給虞宛宛和沈雋兩兄妹,其餘完全按照正常接親的流程,帶著嫁妝,水路北上,前往汝陽而去。
接親的遊船華麗高調,比以往虞宛宛坐過的都要大,總共有三層之高,最上麵一層就足以住下虞宛宛、齊風和沈雋幾人,中層住的是明玉、趙坤等幾個親隨,下層則是護衛和船夫之類。
遊船上上下下,全都掛上紅綢和燈籠,還四處貼滿喜字,從岸邊一眼看去紅紅火火,喜氣橫溢,不用問都知道是有人接親。
虞宛宛也是,早早就換上一身大紅喜袍,戴上鎏金鳳冠,精心裝扮下來,那朱唇榴齒,杏臉桃腮,待嫁新娘,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自然是美到了極致。
上船之後,虞宛宛便與嬋兒待在閣樓屋內,閒來無事,看看兩岸風景,吃些碟中零嘴,倒是悠閒自在。
雖是冬日,揚州天氣比起雲湖山上要暖和太多,就是春去冬來,上一回岸邊還是碧綠如茵,草長鶯飛,這回,就隻剩下一片衰敗凋零的景象。
嬋兒望向窗外,看著一幅幅物是人非的景象,忍不住歎息一聲,“上回此番情景,還是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沒想到這才過去大半年時間,姑娘就要另嫁他人了。“
就連嬋兒也沒想到,她家姑娘竟然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
也不知,太子若是知道,她家姑娘這就要跟齊風成親,會不會一怒之下,帶著人殺到齊家搶親?
不過,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太子應該早就忘記他家姑娘,另有新歡了吧。
畢竟,人家可是太子,操勞國家大事,哪有那麼多閒心,惦記著一個隻有過露水情緣的女人。
虞宛宛不知想起什麼,也跟著嗤笑一聲,應和說道:“對啊,上回也是在船上,表哥差點把我們都殺了呢,現在想想,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之前,沈雋被官兵搜擦,躲到他們船上,也是虞宛宛頭一回跟沈雋見麵。
當時他們都快被沈雋給嚇死了,誰又能想到,他竟然成為待她最好的男人,如兄如父,比起鳳霽、楚二那些臭男人,可靠得太多了。
到了夜裡,遊船上燈火通明,水中倒影交相呼應,緩緩在汴河中央逆流航行。
船上,眾人聚集在大堂,簡單用過晚膳,便各自早早回房歇息。
齊風推門進去,合上房門,走入屋內,點燃蠟燭。
暖黃火光下,才見角落裡黑暗中隱約藏著個人影。
齊風眉頭一皺,回身看了眼背後,確認外頭無人,這才開口,幾乎聽不見音量隻能瞧見嘴形,“你來做甚,也不怕叫人發現。”
男人黑衣蒙麵,看不清麵容,隻能齊哦見眼眸之中射出兩道精銳的光芒,道:“謝統領有話要傳,說是一切按照計劃準備就緒,隻等主上下令。”
齊風微微點頭,“知道了,你不必再來,沈雋此人謹慎,一旦察覺異樣,便會前功儘棄。”
黑衣人還想說什麼,可還未開口,便聽門外“咚咚”敲門聲音傳來。
是虞宛宛。
在門口嬌聲詢問,“郎君,你睡了麼?”
許久沒有反應。
虞宛宛舉起胳膊,又敲了兩聲門。
房門遲遲打開。
便見男人一襲白衣,背著光線立在門口,風姿神俊,氣度颯颯。
隻是那張遮擋住容貌的麵具,總讓人想要窺探究竟。
也不知麵具底下的男人,到底是什麼容貌?
先前,齊風過答應成親之後給她看容貌,虞宛宛便也老老實實,打算等到成親之日再看了。
壓下心頭想法。
虞宛宛推門進去,依靠男人身上。
“郎君怎麼這麼久才開門……莫不是,屋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齊風胳膊順勢攬過她的肩,“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虞宛宛嬌媚含笑,關上房門,便拉著他的胳膊,帶著他朝著床榻方向走去,還故意撩人的語氣說道:“過來讓我仔細檢查一下。”
她將男人拉著,來到床邊坐下,一雙手,便開始拆解他的腰帶。
齊風無奈,“你不是說,成親之前不讓碰了?”
前兩日,虞宛宛被他弄得好疼,一氣之下就說了那番話,可這才沒兩日呢,她先忍不住過來找他了。
虞宛宛最擅長耍賴,“你不可以碰我,但是我可以碰你啊,今日,你不許動,也不許反抗。
“我定要好好收拾你,報上回的仇。”
她所說的好好收拾,便是將男人的雙手,一左一右,用絲帶綁在床頭,再把他扒得一絲不剩,她則騎在他腰上,對他為所欲為,卻就是不讓他如願。
即使是齊風,也實在經受不住她這樣玩弄,一雙鳳眸漸漸變得血紅,口中喘出的熱氣,似是在噴射火焰,不斷喊她,“宛宛,彆這樣,快放開我。”
虞宛宛手中撚著一縷頭發,自他頸子一路向下,滑到腹部根處,臉上帶著狡黠絕美的笑意,“那你求我呀。”
不可能,他今日就是憋死在這裡,也不可能開口求她!更何況,就這樣根本死不了。
男人嘴硬得很,無論如何也不肯服軟。
直到低下頭,隻能瞧見一頭烏黑如綢的秀發……卻又隻是淺嘗即止,根本就不給他任何甜頭。
這不是要命麼?
剛剛還信誓旦旦的齊風,當時都快瘋了,難以控製的念頭呼之欲出,“宛宛,算是我求你了,可好。”
虞宛宛雪白拇指指腹,拭去唇角汙漬,嬌媚含笑,哪能那麼輕易放過他,“那郎君若是答應宛宛一個條件,宛宛便放開你。”
都已經求她了,還得答應一個條件?
“你說。”
虞宛宛篤定,齊風現在精蟲上腦,自然是什麼條件都肯答應的。
她貼到他耳畔,“宛宛現在就要看郎君的臉。”
虞宛宛的手已經迫不及待,伸向齊風腦後,這就要揭開他臉上的麵具了。
反正齊風被綁著手腳呢,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他的容貌,虞宛宛心下激動不已。
麵具揭開,虞宛宛卻是臉上笑容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