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流放之後,事情總算平息下來。
成親直到現在,兩三個月過去了,虞宛宛終於過上安穩日子,連睡覺都是一夜無夢。
每日清晨,一睜眼,便是男人一張俊美如玉的臉映入眼簾。
雖然已經看見過無數次了,可是每回一見,還是能夠讓虞宛宛沉迷美色,無法自拔。
本來虞宛宛立了字據,不讓鳳霽碰她的,可是還沒堅持半多久,現在字據都已經被鳳霽燒掉了。
這男人整日賴在她床上,攆都攆不走。
同房的日子,從一開始的不許碰,改成每月初一十五,再改成現在,隔日一回。
她總是會被男人美色迷惑,忍不住雙腿發軟,沒出息的任由他拿捏
不過,換個角度,仔細想想,她現在的生活,也說得上是幸福美滿的,丈夫生得俊美好看,又是有權有勢的當朝太子,並且還獨寵她一人,東宮除了寥寥幾個嬤嬤和宮女,幾乎不見其他女人。
聽金德說,太子以前就不喜歡東宮裡有女子,所以侍者都是挑的太監和老嬤嬤,這回也是因為虞宛宛進宮,需要有人伺候,這才新添了一批宮女。
不僅如此,有什麼好東西,太子都會叫人先給虞宛宛送來,虞宛宛隻要肯開口,定是要什麼有什麼。
簡直就和夢裡,她受寵那時候一模一樣。
若是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他不會變心,也不會拋棄她,也是好的。
每每想到這裡,虞宛宛都覺得心酸刺痛,就好像夢裡被他拋棄,是真實經曆過一般,絕不想再經曆第二回。
虞宛宛正盯著鳳霽那張俊臉,看得愣愣出神時候。
男人鳳眸微睜,蘇醒過來。
虞宛宛連忙避開目光,打算若無其事的裝睡,卻是已經被男人發現,來不及了。
頸下枕了一夜的男人胳膊,微微彎曲,便將她整個勾了回去,箍進懷裡。
鳳霽目光包裹著她,清晨第一句話,聲音還略微發啞,輕聲質問:“你偷看孤?”
“……”
被他發現,虞宛宛也隻能硬著頭皮,輕聲應道:“還不是因為,殿下生得太好看了。”
鳳霽是虞宛宛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即使是虞宛宛自認已經很美了,可跟他一比,還是會自愧不如。
那麼完美的男人,不知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根本就不是虞宛宛能夠高攀得起的。
現在鳳霽隻是一時興起,貪圖她的身子,待他今後清醒過來,便會意識到這點,嫌棄她,拋棄她,冷漠無情的樣子,就像他現在對待彆的女人那樣。
鳳霽的臉,就貼在她腦後,問她,“宛宛,我們成親也有這麼些時日了,你可否告訴孤,那時候,你為何要走?”
一直到現在,鳳霽也沒想明白,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明明她那麼費儘心思的勾引他,好不容易得手了,卻又突然對他避之不及,還想方設法的逃離京城。
起初,鳳霽以為,虞宛宛是受了長公主的威脅。可是現在,長公主已經落馬,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阻擋,為什麼她還是不情願?
虞宛宛麵帶憂愁,低聲說道:“是宛宛配不上殿下……”
鳳霽先是愣了愣,隨後將她箍得越來越緊,好似要把嬌小柔弱的身子骨揉碎了,融入身體裡。
他唇瓣貼在她耳畔,質問,“虞宛宛,到現在,你還不清楚孤的心意麼?”
虞宛宛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是回答,“宛宛知道,殿下現在疼愛宛宛,不過殿下是儲君,過陣子就會填充東宮,將來承襲皇位之後,難免會有三宮六院,總有比宛宛更加年輕美貌,更得殿下歡心的。
“殿下若是找到更和心意的,大可告知宛宛,宛宛隨時可以退位讓賢,隻求殿下,能夠念及舊情,高抬貴手,饒過宛宛一命。”
鳳霽差點沒被她氣死。
將她反轉過來,麵對著麵,瞪著她的眼,質問,“在你心裡,孤就是那種人?”
虞宛宛被他瞪得,背後生涼,縮著肩膀,卻是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鳳霽更生氣了。
總感覺,不管他做什麼,她總是那樣沒心沒肺。
就好像當初她愛慕他時候,那一切都是錯覺,根本沒有發生過。
氣得鳳霽,翻身坐起,便丟下虞宛宛,前去梳洗更衣。
虞宛宛也起身,還想跟上去伺候鳳霽,這是她每日都會做的,畢竟在東宮白吃白喝,總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然總覺得對他有所虧欠。
鳳霽卻不領情,將她的手從衣襟上拍打下去,“不必了。”隨後,便再不多看她一眼。
他好像生氣了?
虞宛宛自認,好像也沒哪裡得罪他吧。
眼看著鳳霽上朝去了,虞宛宛也仔細梳洗打扮,而後前去太後和皇後那邊請安。
太後一直對虞宛宛頗為照顧,在長生殿,虞宛宛也不必太過拘束,是整個宮裡讓她覺得最舒服自在的地方。
虞宛宛一直疑惑,明明她什麼也沒做過,太後從第一眼看見她,便那麼喜歡她。
也是某次,沈太後無意間透露,“每次看見你,便讓哀家想起一個人。”
算起來,沈修是沈太後的侄子,虞歡就是沈太後的侄媳婦,以前他們也是關係極好,時常來往的。
虞宛宛好奇的問是誰,沈太後卻沒有提起那個名字,隻是轉移話題,敷衍過去。
今日,沈太後拉著虞宛宛的手,提議說道:“這陣子天氣越來越熱,哀家正打算去清微山行宮避暑,你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隨哀家一道去吧。”
沈太後怕熱得很,每年的七月前後,都會去行宮避暑,當年,沈修叛亂發生的時候,也正直她生病,前去避暑加養病,在清微山住了好幾個月,回來的時候什麼都變了。
順慶帝唯一的良心,恐怕就隻有留著她這個老外婆,還有當時年幼失憶的太子。
想到沈家的事,沈太後心下歎息。
虞宛宛琢磨了一下,回答,“宛宛自然是想陪著皇祖母一道,不過東宮也沒人伺候,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答應。”
“你想去就去,他那邊哀家讓人去說。”
太子和虞宛宛成親也有這麼久了,其實沈太後一直想問,“宛宛,你與太子成親這麼久,可圓房了麼?”
不知太後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虞宛宛驚愕之後,羞澀的點了點頭,還沒進宮他們早就圓房了呢。
隻是因為虞宛宛成親的時候中毒,所以洞房之夜不同尋常,元帕也就沒有按照原本的規矩留下來。
虞宛宛還以為,太後是不是要問元帕的事情了,正頭疼應該如何應對,誰知卻聽太後問起,“那,太子可還正常?”
虞宛宛先是愣了愣,隨後點點頭,又搖搖頭,也說不清楚,太子欲望太強烈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沈太後這麼問,是因為以前她往東宮送過好幾回司寢,是為了教導太子男女之事的,可每次,這些人都被攆出了東宮,太子身邊更是連個女人都沒有。
沈太後一直懷疑,太子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及冠之年還對女子沒有興趣。
也是現在,聽到虞宛宛確認已經圓房,而且太子還那般寵愛她,沈太後才鬆了一口氣。
正常就好。
從太後長生殿出來,虞宛宛又去了清寧宮給皇後請安。
皇後,可就沒有太後那麼好相處了。
大殿上,虞宛宛聘聘婷婷,款款而入,上前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後卻好似對她視而不見,隻顧著跟身邊並排坐著的魏盈雪說話,“你今日這身衣裳可真好看,是哪個裁縫做的。”
魏盈雪麵帶微笑,“不是什麼厲害的裁縫,隻是寧國公府的嬤嬤,若是母後喜歡,改日我讓她進宮給母後也裁幾套。”
“……”
皇後的兒子趙王迎娶了魏盈雪,皇後自然是跟魏盈雪更親近,看著虞宛宛,愈發不待見了。
兩人親昵的說話,虞宛宛被晾一旁站了許久,尷尬得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鑽進去才好。
好半晌,皇後終於想起來還有個虞宛宛了,側目看她,故作驚訝,“啊呀,太子妃何時來的,怎也一聲不吭。”
虞宛宛進來的時候都有人通報了,加之這麼大一個人站在他們麵前,這都沒瞧見,除非是又瞎又聾。
當然,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嘴上卻是沒有說出來。
反正虞宛宛看出來了,現在皇後跟魏盈雪是一個鼻孔出氣,聯合起來,讓她難堪。
不僅是皇後,時常出入皇宮的那些公主、郡主和王妃,大部分皇室女眷都是跟魏盈雪早就熟識,並且,在魏盈雪的帶領下,把虞宛宛排擠在外,一個個都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
好在,還有一小部分,同樣被她們排擠的,加之另有一些看清大局形勢的,前來追捧擁護虞宛宛,這才使得虞宛宛沒有太過格格不入。
就算魏盈雪有皇後撐腰,她不也有太後撐腰麼?
疲於應付那些皇室女眷,虞宛宛直到傍晚,才從太液池往回走。
路上,踩著火紅夕陽,身後拖著裙擺和長長的影子,卻正好遇見,順慶帝帶著一行人,迎麵走來。
虞宛宛立即恭敬的立在一旁,低頭垂眸,屈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順慶帝早就看見她了,不然也不會特意繞路,從她麵前經過。
以前,都是距離很遠,還沒有這麼近的仔細瞧過她。
那一片粉色如桃花的香腮,朱紅如櫻桃的唇瓣,還有凝脂雪白的玉頸。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嗅到她身上隨風飄來的香氣。
如芍藥般的豔麗,如玉簪花的體香。
太子到底行了什麼大運,竟然得了這等尤物,整日藏在東宮……
想了想,順慶帝交代說道:“你在這裡正好,朕有樣東西,不便交與旁人,你帶回去交給太子吧。”
說著,皇帝遠遠走在前頭離去,隻吩咐背後的太監,領著虞宛宛前去禦書房拿東西。
虞宛宛以為,當真是皇帝有東西讓她交給太子,所以也隻能跟著小太監,一路去了禦書房。
虞宛宛立在禦書房外屋等候,太監去取東西。
順慶帝不知何時,從背後突然冒了出來,開口道:“太子妃進東宮這麼些時日,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