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盈雪被虞宛宛推下台階, 導致小產,皇後大發雷霆,要問虞宛宛罪。
太後聽聞也是頗為驚愕, “竟有這等事?”
還不知皇後打算如何處置虞宛宛, 嬤嬤心急如焚,“太子妃肯定不是故意, 娘娘快過去瞧瞧吧!”
有太後在場做主,皇後沒有真憑實據,定然不敢亂來。
太後立即出發,朝著清寧殿而去。
遠遠走在殿外, 就聽虞宛宛在喊冤,“兒臣當真沒做過,是趙王妃揚言要推我, 跟我拉拉扯扯,也不知她是怎麼摔下去……”
虞宛宛都已經解釋得嗓子都啞了, 身邊隨從嬋兒等人也可以作證。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 他們隔得台階還有那麼遠距離,魏盈雪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跌落台階。
除非,她當時就是在演戲,故意自己滾落下去。
虞宛宛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卻絞儘腦汁,如何也想不起來。
可魏盈雪就是咬死了, 指認虞宛宛, “母後,大家都是親眼所見是太子妃推我,她就是丈著有太後撐腰, 有太子寵愛,越發無法無天,目中無人了,大庭廣眾之下,也敢對兒臣下此毒手。母後定要為兒臣做主,為我兒申冤……”
她哭哭啼啼,跪在地上懇求。
皇後連忙攙扶著她,“你身子還虛,趕緊起來,彆跪著了。”
隨後攙扶著她坐下,又質問說道:“太子妃,謀害皇嗣,你可知是什麼罪?”
虞宛宛已經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正好此刻,殿外洪亮聲音傳來,“皇後僅憑趙王妃一己之言,便要定太子妃罪,是否太過於輕率了一些?”
轉眼,就見衣著華貴老婦人,在一行宮人簇擁下,緩步而入。
見太後這麼快來了,皇後皺起了眉。
不過想了想,她又輕笑出來,就想看看,今日虞宛宛眾目睽睽之下,將魏盈雪推下台階,導致小產,已成事實,還有誰能保得住她?
眾人紛紛向太後行禮,皇後也讓出首位寶座,請太後入座。
皇
後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報給太後聽了。
太後冷笑一聲,問,“皇後應該也知道,不管什麼案子,都該講動機和證據吧?你倒是告訴哀家,太子妃跟趙王妃無冤無仇,素無瓜葛,有什麼動機,要將趙王妃推下台階,謀害她腹中胎兒?再說了,證據不足,你拿什麼定罪?”
魏盈雪嗚咽著說道:“她就是想報複我!”
先前魏盈雪跟虞宛宛恩怨,他們也是略有所知,所以,說是虞宛宛為了先前仇怨,報複魏盈雪,好像也說得過去。
虞宛宛一直低頭垂目,若有所思,好似是在尋找其中破綻。
太後歎息說道:“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想來,太子妃不是有意為之,鬨出去也不太好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待生產之後,再讓她為胎兒齋戒超度即可。”
她話雖然這麼說,可等生產之後,都已經是一年以後事情了,到時候虞宛宛更加受寵,誰還敢罰她齋戒?太後意思,不就是要將這件事不了了之麼?
魏盈雪是要讓虞宛宛以血償血,怎能善罷甘休,哭得更加傷心了,“雪兒孩子都沒了,始作俑者還能毫發無損,高枕無憂,讓我今後哪裡還有臉見人?不如,讓我也去陪孩子算了!”
說著,她便朝著一旁柱子一頭撞了上去,這已經是以死相逼了。
皇後連忙讓人將她拉住,隨後開口,“母後,趙王妃摔下台階小產,當時隻有太子妃在旁邊,就算人不是她推,就算這一切都是意外,太子妃多少也應該負些責任,怎能等到生產以後再說?”
太後輕笑,“那皇後是想怎樣?”
皇後垂目看著虞宛宛,道:“交由宗人府,一切按照宮裡規矩,調查處理,免得母後說我偏心任何一方。”
虞宛宛還有孕在身,哪能交由宗人府,當成罪犯一樣調查?
而且事情傳揚出去,世人都聽說,太子妃害得趙王妃小產,惡毒之名人儘皆知,就算再為虞宛宛洗脫冤屈,也難免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太後是想一口回絕。
可剛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虞宛宛卻立即應下,“那就交給宗人府,照章處理。”
清脆嗓音,響徹大殿。
她竟然同意了,眾人也很是驚訝,紛紛朝著她看去。誰不知道,宗人府那個地方,吃人不吐骨頭,是宮裡女人最不想進去,一旦進去,就算無罪,誰也彆想毫發無損出來。
皇後見虞宛宛肯答應,立即叫人,要將她拿下,就要送去宗人府處置,到時候,還不想拿她如何拿她如何。
魏盈雪還擦著眼淚,唇角不意察覺上揚,露出勝利微笑。
虞宛宛卻抬起袖子,站起身來,接著先前話,“不過,應該送去宗人府,不是我,而是趙王妃。”
她橫手一掃,指尖就指在魏盈雪腦門上。
魏盈雪含淚眼睛,瞪著她,“你胡說什麼?”
虞宛宛與她對視,嫵媚輕笑,此刻已是鎮定自如,漫不經心詢問,“趙王妃,我想問問你,可知道是何時懷孕,懷孕多久了?”
魏盈雪不肯回答,“你問這些作甚!”
虞宛宛質問她,“你不仔細說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先前是不是真懷孕?若是假懷孕,那我推你下台階,害得你流產之事,豈不是子虛烏有,蓄意誣陷?也不知,構陷太子妃,會是什麼罪?”
先前虞宛宛就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們才從清微山回來一個月,怎麼算,魏盈雪都不可能這麼快懷有身孕,就算懷上,經驗老到大夫也得四五十天才能確診,哪有這麼巧合?
猛然反應過來,她很可能就是裝!
沒有懷孕,更不存在什麼摔下台階小產,都是魏盈雪在自導自演!想誣陷於她,害得她還稍微有些歉疚,以為當真是自己害得魏盈雪小產。
先前,是魏盈雪指控,虞宛宛害得她小產。
現在,輪到虞宛宛指控,魏盈雪假裝小產汙蔑於她,其實根本一開始就沒有懷孕。
太後和皇後根本沒有懷疑過魏盈雪懷孕真實性,也是此番提起,才突然想
起來,也有這種可能。
虞宛宛還繼續質問,“趙王妃,你先前說,我是得知你懷孕消息,出於報複,將你推下台階。可我們剛從清微山回來不到一月,你是怎麼確定自己懷孕,我又為何要信你?莫非,趙王妃懷,不是趙王骨肉?”
魏盈雪臉色煞變,慌張反駁,“虞宛宛,你休要血口噴人,為了逃脫罪責,胡編亂造!禦醫方才都說過了,我就是摔下台階小產!”
虞宛宛提議,“禦醫也有可能誤診,若想弄清楚,再多請幾位禦醫來看看,或者,交給宗人府調查搜集證據,應該很容易,便可知道,趙王妃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
“若是趙王妃真懷孕小產,我讓你落下台階,願意負一定責任……可若是趙王妃假孕,欺瞞汙蔑,便交由宗人府,按照宮裡規矩處罰!”
其實虞宛宛也有很大賭成分,不過,她認定,魏盈雪就是那種不擇手段人。
魏盈雪搖頭,拉著皇後,“母後,你相信我,我就算有再大膽子,也不敢欺騙母後和太後,都是虞宛宛,血口噴人,母後……”
皇後倒是覺得,就算是虞宛宛胡編亂造,一切有理有據,也是可以查出來。
如果查出來,魏盈雪懷孕小產都是真,看虞宛宛還有什麼話可說。
太後也是,當時就吩咐下去,叫人多請幾位禦醫,過來給魏盈雪仔細瞧瞧,看看她是什麼時候懷孕,胎兒有多大了,跟回京時間對不對得上。
想要找出魏盈雪假孕證據,其實也並不難。
果然叫好幾位禦醫一起,一查便知,魏盈雪根本就沒有懷孕,身下流出血,是事先用羊肚裝好,先前那個禦醫家裡有困難,拿了她好處,所以才幫她掩蓋說是小產,以為沒人會懷疑,沒想到被虞宛宛看出來了。
這回,魏盈雪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不僅是太後和虞宛宛怒不可遏,已經準備好狠狠處罰她了,就連皇後也被她騙得團團轉,氣得火冒三丈,當即下令,“來人,送趙王妃去宗
人府!”
魏盈雪麵色蒼白,淚水洗麵,失力跌坐在地上,已是腦子裡一片空白,更是無言解釋。
怎麼會這樣……
隨後,便見兩名嬤嬤,一左一右將她拖著,送去了宗人府,一切按照宮規處置。
看著魏盈雪被拖著,虞宛宛終於解氣了幾分。
皇後長歎一聲,側開臉去,她屢次助紂為虐,有點不知如何麵對太後和虞宛宛。
還是太後,開口質問,“皇後屢次幫著那愚婦冤枉太子妃了,上回連一句致歉話都沒有,這回,不會又是打算不了了之吧?”
這意思,是要讓皇後給虞宛宛道歉。
皇後瞄一眼虞宛宛,雖然心裡很不情願,可太後在上,她也隻能乾笑一聲,略帶歉疚,說道:“本宮也是讓趙王妃蒙在鼓裡,誤會了太子妃,還望太子妃彆記在心上。”
虞宛宛含笑回答,“兒臣知道,母後定是秉公辦理,並無偏袒,也希望,趙王妃能夠得到應有處罰,切勿姑息。”
皇後笑得有些僵硬,其實心裡是不想處罰魏盈雪。
她早就看出,魏盈雪是假孕,想誣陷虞宛宛,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出事,對趙王這邊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她才順水推舟。
哪知太後親自前來坐鎮,魏盈雪假孕又被查出來了。
這回,恐怕就連她,也是保不住魏盈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