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楊柳下,鳳霽目不轉睛看著風亭裡的一切,看著那隻手碰上少女青絲那一瞬間,如此曖昧場景,劍眉漸漸皺成“川”字,手心也越攥越緊。
因為距離太遠,實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謝邀雖會看唇語,可楚堯一直背對著,也隻看見虞宛宛說的幾句。
“聘為妻,奔為妾……殿下,這姓楚的,該不會是想帶著虞姑娘私奔吧?”
剛說完,瞄到鳳霽的駭人目光,謝邀頭皮發麻,趕緊又改口,“屬下也隻是猜測而已,殿下若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還是得去問虞姑娘。”
鳳霽冷冷瞥了他一眼,又轉而看向虞宛宛離去的方向。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見在虞宛宛身邊,不僅有魏盈蘭和嬋兒,後麵還遠遠跟著個婆子。
那名婆子,謝邀曾在長公主那邊見過,由此可見,是長公主派過來監視控製虞宛宛的。
若讓長公主知道虞宛宛見過太子,隻會給她再添麻煩。
謝邀又問,“可用屬下去將人引開?”
清理耳目這種事情,謝邀是最擅長的,不然,虞宛宛多次在寧國公府長公主眼皮子底下接近太子,又怎瞞得過長公主?
謝邀正打算去安排,卻被鳳霽橫手攔下,“不必了。”
“……”
謝邀對他家殿下實在太了解不過,每次嘴上說不必,結果一轉眼,還不是趁著人家姑娘落單的時候,見縫插針。
老夫人今日病倒之後,一直迷迷糊糊,直到大半夜都沒蘇醒過來。
虞宛宛除了跟楚堯見過一麵,便一直寸步不離守侯在泰安院,直到深更半夜,魏盈蘭實在撐不住就先回去睡了,其他晚輩也都各自散去,她還在小廚房為老夫人煎藥。
嬋兒手上拿著小蒲扇給爐子扇風,眼看四下無人,便好奇問起,“今日楚二公子找姑娘說了什麼?”
見過楚堯之後,嬋兒明顯看出,虞宛宛臉色不太對勁。
虞宛宛低聲回答,“他想讓我隨他去揚州。”
嬋兒瞪大眼睛,“姑娘可答應了?”
虞宛宛搖頭,她是不可能答應的。
就連在她心裡最是完美如同謫仙般的鳳霽,都是冷漠無情,眼裡隻有皇權地位,根本沒心沒肺,楚堯未必能好到哪去。
以色侍人,終不長久,經過一場噩夢,虞宛宛算是想明白了,沒有一個男人靠得住,還是得靠自己。
不過,虞宛宛倒是可以考慮,先假意答應楚堯,等跟著他去了揚州,再跑路去餘姚,這樣能省好多麻煩。
而且,從楚堯手裡跑路,肯定要比從長公主和太子手中容易太多。
當然,還是要等到老夫人病好之後,她才放心得下,離開京城。
嬋兒不知虞宛宛心裡如何做想,反正她早就認定了,這輩子虞宛宛去哪,她就跟著去哪。
當初她在路邊快餓死時,是虞宛宛哭著跪求老夫人收留她,這才撿回一條性命,這麼多年,她雖是奴婢身份,虞宛宛卻待她情同姐妹,二人有苦有甜,互相攙扶著走到今日,下半輩子,也是定要有難同當。
嬋兒看出虞宛宛都快睜不開眼了,便勸說:“姑娘還要養足精神照顧老夫人,不如先去耳房歇息片刻,這藥恐怕還要熬一個時辰,奴婢看著就是。”
虞宛宛推脫了兩句,不過蟬兒執意如此,她也隻好答應,“那好,我去眯半個時辰,再來換你。”
隨後,虞宛宛撐著酸軟無力的身子站起身,掌著燈籠,出門離去。
她穿過走廊,朝著主屋右側的耳房而去,那是孫嬤嬤特意留給她休息用的。
一路困意纏繞,精神恍惚,身邊冒出個人影,她都渾然不知,依舊埋著頭,徑直前行。
直到一個磁性的聲音突然將她叫住,“虞宛宛……”
虞宛宛回過神來,扭頭看去,這才後知後覺,在她身邊欄杆上,不知何時坐著個男人,因為墨色衣裳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她剛剛竟然沒瞧見。
她的視而不見,鳳霽顯然很是不滿,鳳眼半闔,語氣淩厲,質問:“你是愈發不把孤放在眼裡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太忙了,回家就睡,嗚嗚,更新不太穩定,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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