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妙現在也是有些慌的,顧清非還沒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雙修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顧清非不能及時趕到,也不是不可以和葉茶先假意成親的。
反正葉茶也確實沒哪方麵意思。
葉茶麵露喜色:“那我們現在就簽訂契約?等結為道侶以後,互不相乾。”
“那個”
“師妹還有什麼想說的?”
“若是未來有機會了,我們可以和離吧?”
顧清非那可是主角命,未來肯定會變強,到時候就可以地下戀情轉到明麵上來了,她必不可能再和葉茶有瓜葛。
葉茶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李觀妙會提出這個,他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和離自然是沒問題的,我們說白了也隻是假意成親,若是為了能夠和離,那也最好,隻是我們的師門長輩應該是不允許的。”
對此,李觀妙倒是挺放心的,青衣女君隻是想讓她找一個能對她未來有幫助的道侶,顧清非是龍傲天主角,會很厲害的,絕對可以被師父接受。至於心魔誓,她總覺得其實不難解決。
“到時候再說吧,我們現在便來立契據?”
“好!”葉茶點頭。
這立契據和立心魔誓的方式差不多,很快他們就弄好了。
雙方都很滿意。
“李師妹,我先告辭了。”
和葉茶做好奇怪的約定後又過了幾日,顧清非還是沒來。
李觀妙已經不像一開始一樣那麼慌張了,反正她和葉茶就算真的完成了那個奇怪的雙修大典,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不愧是葉師兄啊!
很快,何月又來了,也不知道她這幾日具體都去忙什麼,來的時候塞給了李觀妙一套嫁衣,上麵還繡著精致的海棠圖案。
何月解釋道:“這是找俗世的繡娘製作的,你穿著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李觀妙其實是不太想穿的,但是麵對何月充滿威脅的目光,她還是勉強將嫁衣穿上了。
紅豔的衣衫緊緊地將她包裹住,看著分外俏麗。
何月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李觀妙到銅鏡前,問道:“你看怎麼樣,需要改嗎?”
李觀妙皺著眉盯著鏡子裡的人看了半天,半晌才道:“就這樣吧,不用改了。”
何月見李觀妙神色有異:“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說,我再拿去給你改。”
“其實沒什麼不滿意的,挺好的。”
隻是單純不想嫁而已。
等何月走了之後,李觀妙隨手就將嫁衣扔在了床上。
顧清非為什麼還不來?
她都望眼欲穿了,眼看著婚期將至,顧清非難不成真要看著她嫁給彆人?
夜色悄然而至,蛟紗般的月光撲撒開來,輕輕地罩住每個角落。
李觀妙將窗戶推開,伸手去接月光。接了一會兒,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在屋內的凹槽裡放上月光石,柔和的白光瞬間蕩開,將整個房間都映亮了。
李觀妙正想去打坐調息一會兒,突然有一股不太自然的風貼著她的背刮了過去。
有人闖進來了!
李觀妙心中一緊,沒有馬上轉身,全身戒備著,僵在原地半天,背後沒有再出現異常。
難不成是錯覺?
李觀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後轉身,剛轉過去,還沒將眼前的場景看清,她就被人抱住了。
她心中一驚,幾乎下意識就開始掙紮,但很快,她感受到了那個人熟悉的氣息。
“顧清非!”聲音帶著驚喜。
“是我。”他聲音低沉,帶著些微的暗啞。
李觀妙的額頭抵在他的脖子上,感受著炙熱的脈動:“你怎麼才來?”語氣帶著淡淡的埋怨。
“想我沒有?”他聲音很溫柔,像清泉在心間輕輕淌過。
李觀妙抬頭,瞬間撞入了他的眼眸中。
她仰著頭,認真地打量著他,分彆時是兩年前,他那時十六歲,如今,他五官已顯出了幾分棱角,麵容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
“顧清非。”
“嗯。”
“你長高了。”
他被李觀妙的話逗笑了:“你這話倒好像是長輩見到多年未見的組中小輩一般。”
李觀妙想辯解一句,剛一張嘴就被堵住了。
他吻得很激動,溫柔,卻不可抗拒,一邊吻,一般將她鎖在懷中,許久之後,他才鬆開她的唇。
李觀妙被他攬著腰,輕輕喘息著。
“妙妙,跟我走吧。”他說得認真。
李觀妙搖了搖頭:“我走不了。”
“為什麼?”他不解。
“師父將我軟禁在了月華閣,我身上有她下的禁製,半步也踏不出去。”
是的,青衣女君在她身上種下了這種奇怪的東西,就是前不久種下的,專門防著她逃婚。
顧清非臉色不太好看。
“柳師叔呢,柳師叔不是說帶著你來提親嗎?”李觀妙問道。
現在這種情況,必須得和青衣女君談,讓青衣女君解開她身上的禁製她才能走,有資格和青衣女君談,又願意為他們出麵的,除了柳荷,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提起柳荷,顧清非臉色更黑了:“她磨磨蹭蹭的,讓我先自己來,不知道在乾嘛。”
李觀妙:“”
她想了想,然後出聲安慰顧清非:“其實也不用太擔心,我與葉師兄成親也沒什麼的。”
“你說什麼?”他眸中的寒意幾乎形成實質,摟在李觀妙腰上的手也猛地收緊,勒得生疼。
“你冷靜點兒,聽我說完。”李觀妙被顧清非的模樣嚇了一跳,她趕緊將自己和葉茶的約定講給了顧清非聽。
聽罷,他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一些,卻還是算不上好看。
“隻是權宜之計。”李觀妙解釋道。
他“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
“就一直都待在月華閣的,也出不去。”
顧清非有些不解:“你是怎麼被發現的。”
說起這事兒,李觀妙就來氣:“都怪你。”
“我怎麼了?”
“我以為我懷孕了。”
顧清非僵了一下:“什麼?”
“假的,我弄錯了。”接著李觀妙便將自己誤以為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了顧清非,包括那奇怪的禁製。係統的事情還是先給顧清非打個預防針比較好,萬一自己哪天真的被抹殺了,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顧清非皺眉:“所以那是什麼?”
李觀妙沒打算全都告訴顧清非,她懷疑係統她還沒說出口就直接暴斃了:“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再說吧。”
“你師父怎麼說?”他看出了李觀妙的敷衍,有些不依不饒。
“師父也沒辦法。”
他一臉嚴肅,有些緊繃。
李觀妙安撫他:“彆擔心,現在還沒事。”
顧清非抬手將她按進了懷裡,這般抱了一會兒,他終於重新低頭將她吻住。
水月派主峰,琉璃閣。
玉石鋪陳,整個大殿都浸潤在一種青色的水波裡,有一種江南雨巷的柔美,柔美中又帶著堅韌的肅穆。
上首座上坐了位身著青衫的女子,她輕輕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又像是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突然她猛地睜眼,整個人從原地憑空消失了,下一秒,她本來位置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做了個刺的動作,位置正對著青衫女子的心臟,卻在發現女子消失後頓了一下,露出懊惱的神色。
懊惱間,青衫女子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她背後,女子手往前一探,一個狠厲的掏心,五指直接從背後穿過,又從前麵出現,硬生生穿了個大窟窿,並沒有血。
很快被“掏心”的人從破口處開始燃燒,迅速化為了漫天的煙火,待到燒儘,一張紙人落在了青衫女子的手心。
從門口施施然走進一個人,豔麗的衣飾,張揚的相貌。
那人一臉的不樂意,嘴裡嘟嘟囔囔地抱怨:“青衣,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得逞呢?”
青衫女子無比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我的洞府,你在這偷襲我,我不殺你就是好的了。”
柳荷聳肩:“你自己不把陣法打開,還來怪我?”
青衣女君冷哼一聲:“來得正好,不要轉移話題,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柳荷一臉莫名奇妙:“你找我算什麼帳,我得罪你了?”
青衣女君五指收緊,憑空一抓,手中很快多出了一根斷成了兩截銀簪,她將銀簪遞給柳荷:“彆告訴我這東西你不認識。”
柳荷砸吧著嘴,歪著頭尋思了一陣,才猶猶豫豫地將銀簪接了過去,她支支吾吾地道:“這東西吧,確實是我的。”
青衣女君冷笑起來:“幾百年沒見,你就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柳荷歎了口氣,語氣頗為善解人意:“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就聯合我徒弟誆騙我?”
“哎,青衣,你不能這麼說啊,你看看,你識破了我的辦法,馬上就讓小妙妙和葉茶定親,我說你為啥非要撮合他們倆?”
青衣女君一臉莫名奇妙:“我撮合他倆有錯嗎?葉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我讓他負責有錯嗎?”
柳荷呆滯了,她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和青衣的理解似乎除出了點兒問題:“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青衣女君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她麵上的表情更加惱怒了:“他還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對我徒弟那般,還聯合你幫著他們隱瞞!”
柳荷沒有馬上接話,空氣沉默了好幾秒,她突然語氣怪異的開口問道:“青衣啊,我問你,你不會是以為和小妙妙雙修的是葉茶吧?”
青衣女君皺了一下眉,她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臉怪異的反問道:“難道不是?”
“哎呦!”柳荷痛苦地慘叫一身:“怎麼可能是他!”
空氣又安靜了幾秒,青衣女君周身的殺氣如同實質般的散發了出來,直激得柳荷這個元嬰後期都一陣心驚膽戰,半晌之後,青衣女君開口問道:“依著你的意思,這個人是誰?”
柳荷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還記得有個鮮衣怒馬的天才少年嗎?”
青衣女君差點兒一巴掌給柳荷扇過去。
柳荷見她真要動怒了,趕緊道:“彆急啊,我好好說話,我是說,你還記得顧清非嗎?”
“記得。”青衣女君的聲音又冷了幾個度:“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個人就是顧清非吧。”
柳荷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還真就是他!”
“唰”的一聲,青衣女君不知從哪拔出了一把劍:“他現在在哪?我去取了他的狗命!”
“哎哎哎!”柳荷嚇了一跳:“你不能殺他!”
青衣女君已經對柳荷忍不可忍了,她舉著劍就朝柳荷揮舞了過去,柳荷趕緊左右閃躲,一邊閃,一邊尖叫:“青衣,好歹咱們幾百年的交情啊!你就這麼對我!”
青衣女君更憤怒了:“你也知道我們幾百年的交情!幾百年的交情你就這麼對我!聯合一個臭小子欺負我徒弟!”
柳荷側身躲開青衣女君的攻擊,趕緊道:“我不是在欺負你徒弟啊,我是在幫她,她和顧清非是真心相愛,你就不能成全了嗎?!”
“李觀妙以後是要成為水月派掌門的人,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責任,她怎能隨意與彆人相愛!”
“怎麼不行了!顧清非又不差!”
“他修為儘失,和凡人沒有什麼區彆!”
“哎呀!”柳荷一個沒注意被青衣女君削掉了一截頭發,她氣急敗壞地衝著青衣女君大喊大叫:“你就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咱們幾百年的交情,你的徒弟我還能故意害她不成!”
被柳荷這麼一吼,青衣女君也稍微冷靜了一點兒,她將劍收了收,周身氣勢卻不減,一臉殺氣地盯著柳荷:“給你半炷香的時間,你解釋吧!”
柳荷非常不滿地清了清嗓子:“首先,顧清非和李觀妙是真心相愛,其次,顧清非不知從哪裡得來了奇特的機緣,他的經脈已經完全恢複了,而且天資極高,已經重新築基成功!我還收他為徒了!”
青衣女君身上的殺氣減了減,麵上神情變得怪異起來:“他經脈恢複了?”
柳荷一臉驕傲:“沒錯!我能收他為徒足以見得他的天賦很高,我還要將我的衣缽傳給他!”
“你不傳給你家廚子傳給他?”青衣女君一臉的嫌棄。
“什麼廚子!”柳荷瞪著眼睛:“我們煙兒那麼可愛,可惜天賦差了點兒,學不會我的東西哎,你彆轉移話題,我們繼續說顧清非!”
“既然他是你徒弟,那我便不找他麻煩了。”
柳荷“哼”了一聲:“我今日來可是作為師父,代表徒弟來提親的。”
“提親?”青衣女君皺了皺眉:“給顧清非向我徒弟提親?”
“不然呢?難不成我還給我徒弟向你提親啊?就算你願意,我徒弟也不願意啊!”
青衣女君的臉又黑了:“幾百年沒被揍,皮癢了?”
柳荷幸災樂禍地“嘿”了一聲:“我看你閉關了幾百年也沒突破元嬰後期呀!”
青衣女君:“”
“行了行了!”柳荷擺手:“我已經說明我的來意了,你給個反應啊!”
“不行!”青衣女君甚至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怎麼就不行了?”強烈的質疑讓她的聲音都拔高了,顯得又尖又細。
“妙妙以前立下過心魔誓,絕對不能愛上那小子。”
“害,這個呀,反正現在都已經破了,等以後修為提升不上去了,咱們再想辦法唄,又不是馬上就死了。”
“不行。”青衣女君保持著拒絕的態度。
柳荷不樂意了:“他倆現在八字就差一撇,您在這兒給堵死了有什麼用?反正都已經破了啊!”
青衣女君的神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柳荷,你忘了,愛這種情緒是可以被徹底斬斷的。”
聲音悠長,像是穿透了時光觸碰到了不能窺探的隱秘。
柳荷愣住了,她臉上不正經的神情也收起來了:“你到底要乾什麼?”
“你忘了我以前是怎麼做的?”
柳荷的臉色變了:“青衣,你瘋了嗎?你自己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想逼迫你徒弟?”
她笑了一下:“我這樣不好嗎?”
和青衣女君親近之人都知道她修煉的心法是可以斷情絕愛的,但隻有柳荷知道,若非是這種心法,青衣女君根本無法成為“雲中大陸第一女修”,這斷情絕愛的心法和傳說中的“無情道”極為相似,卻更類似於魔功,它一點點泯滅人性,讓修煉了它的人不會再被情愛困擾,卻變得越來越冷漠,對殺人越來越麻木,甚至可以提高修煉之人的戰鬥力。
青衣女君就是憑著這樣的心法以元嬰中期的修為也不輸給元嬰後期的。
青衣女君輕聲道:“我並沒有成為殺人如麻的魔鬼,我可以控製得了自己,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心法對我的影響並不像傳聞中說的一樣可怕,它也的確斬斷了我的情愛之心,如果沒有它,我現在大概已經因為心魔無法突破而在百年之前便化為一捧黃土了。”
柳荷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樣過得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