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天,顧清非也變成了“多喝點兒熱水”式直男。
李觀妙等了半天,顧清非終於回來了,遞了一杯水過來。
李觀妙接過來一看,杯中的水散發著淡淡的甜味,成紅褐色,竟然是紅糖水。
顧清非解釋道:“剛剛去找紅糖了,所以慢了點兒。”
李觀妙小口地抿了一下,眨著眼睛抬頭看了顧清非一眼。
“怎麼了,喝呀。”
李觀妙仰頭把被子裡的紅糖水都喝了,顧清非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手掌貼上了她的小腹,不一會兒,李觀妙驚奇地發現,他的手掌竟然在發熱,讓她想起了暖寶寶。
“還疼嗎?”
李觀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因為顧清非整個人都在發熱,李觀妙忍不住趴在了他懷裡,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沒過多久,她竟然睡著了。
倒是忘了,凡人是需要睡覺的。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李觀妙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小腹的疼痛感也消失了,除了有些疲乏以外,比之前好多了。
她依舊躺在顧清非懷裡,一睜開眼就發現顧清非炯炯有神地看著她,也不知道這麼看了多久了。
“你......”
顧清非率先含住了她的嘴唇。
可能是睡久了,李觀妙有些輕微地口乾舌燥,被顧清非這樣親吻,那種感覺越發強烈。
她被他親了幾下,稍稍偏頭躲開了:“......讓我喝口水。”
顧清非將旁邊的杯子端了起來,裡麵的早就裝好的水,李觀妙要去接,顧清非卻躲開了:“涼的。”
“沒事,我渴死了。”
顧清非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仰頭將杯中的水一飲而儘。
李觀妙:“???”
接著,她的後腦勺就被按住了,溫熱的液體順著舌尖滑入喉嚨。
李觀妙皺著眉,剛開始有些嫌棄,後來實在太渴了,咽下去之後還覺得不夠,追逐著過去了。顧清非自然不會放過她的投懷送抱,好一通吮咬才放開她。
“我再去給你倒點兒水。”
......
生理期結束之後,顧清非立馬拉著李觀妙好一通折騰,後來李觀妙甚至睡著了。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她發燒了。
顧清非嚇得不輕,直接讓玖妹帶著吹雪樓的醫修來了渡緣島。
醫修修為比顧清非低,給李觀妙檢查完之後,沒好意思直說,和玖妹耳語了幾句,玖妹扭頭看顧清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禽獸。
“你修為高體力好,彆忘了她現在可是凡人,能不能悠著點兒?”
顧清非還沒怎麼著,李觀妙先臉紅了,她拽了玖妹一下:“這事不能都怪他,是我縱容的。”
“......我真服了,你就慣著他吧!”
玖妹乾脆把醫修留在了渡緣島,自己回去了。
李觀妙吃了幾幅藥之後很快退燒了,顧清非卻變得畏畏縮縮的。
“顧清非,你怕什麼啊?”李觀妙主動為他寬衣,又慢慢地將自己的衣衫退下:“你這樣畏畏縮縮的,我什麼時候才能懷孕?長痛不如短痛啊!”
饒是李觀妙這麼主動了,顧清非很克製。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李觀妙的肚子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顧清非有些急了,找醫修問了好幾遍,醫修倒是很鎮定,說李觀妙當修士太久了,乍一恢複到凡人的體質,沒辦法完全適應。
不明情況地玖妹還跑來給顧清非送補腎的藥物。
她拍著顧清非的肩笑得極為猥瑣:“小顧啊,有一句話說得好,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
顧清非很是茫然:“什麼意思?”
玖妹笑得神神秘秘:“你去問你媳婦兒就知道了。”
當顧清非把這句話轉述給李觀妙之後,她的臉立馬漲得通紅,尷尬了半晌,也沒解釋,隻讓顧清非以後離玖妹遠點兒。
......
半年之後,李觀妙終於懷孕了。
李觀妙發現顧清非的常識缺乏得太嚴重了,顧清非剛聽說她懷孕,愣是天天讓她在床上躺著,她想去哪他都非要抱著她,不讓她走。
“......顧清非,你是不知道孕婦需要日常鍛煉身體嗎?”
旁邊的醫修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點頭附和:“對的,夫人說得沒錯,身體虛弱會導致生產的時候體力不足。”
於是,顧清非又開始天天拽著李觀妙在渡緣島上散步,她想偷懶都不行。
李觀妙不想走,蹭著地一點點磨,顧清非也不急,慢吞吞地站在一旁等她。
“顧清非,你是不是有產前焦慮啊?”
“我焦慮什麼?”
“那你乾嘛這麼緊張?”
“......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李觀妙點了點頭。
“我就是......擔心你。”
......
懷孕六個月,李觀妙整個人都圓了一圈,她穿書以來第一次胖成這樣。顧清非的產前焦慮也越發嚴重了,眼神無時無刻不圍著李觀妙轉,好像生怕一時不查,發生點兒意外。
李觀妙都快受不了他了,她無奈至極跑去找玖妹求助。
“這個我也幫不了啊,我沒當過爸爸啊......而且他們那群醫修好像還沒有修心理學的。”
......
這一天晚上,李觀妙吃晚飯後,顧清非照常牽著她出去散步。
李觀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沉著得走不太動了。
“顧清非,你說我看著胖不胖?”
顧清非很老實地點頭。
李觀妙:“......”
顧清非看出了李觀妙的想法,他輕輕在她圓潤的耳垂上捏了一下:“不醜,胖點兒摸著舒服。”
李觀妙看起來的確不醜,這具身體本身就長得很好看,如今胖了,更添幾分韻味。
李觀妙伸手摟住了顧清非的脖子:“我想看月亮,在離月亮最近的地方看。”
顧清非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自然是......飛劍上。
飄渺的雲層間,顧清非將李觀妙整個人裹在懷裡,這種高空對於凡人而言是有些冷的。
“冷嗎?”他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李觀妙搖了搖頭,她伸出腦袋朝下麵看了看,穿過層層雲霧,隱隱能看見深墨色的大海,還有海上點綴著的點點孤島。
以前能自己飛的時候覺得很稀疏平常,現在飛不了了,靠在顧清非懷裡看著,竟然覺得有些刺激。
巨大的圓月橫在空中,能看見上麵白斑,近得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周圍很安靜,是那種空曠無人的寧靜。
李觀妙輕聲在顧清非耳邊說道:“你放鬆些,不要太緊張了,我沒事的。”
顧清非將她抱緊了些,不吭聲。
李觀妙笑著摸了摸他的臉:“我生孩子,你比我還緊張。”
“我小時候家裡生活在俗世,聽過不少因為生產而喪命的故事。”
“那你之前還想過讓我生孩子。”
“我現在想想都想揍自己一頓,那時候就是太年輕了,做什麼事都衝動。”
李觀妙看得出來,顧清非真的是這麼想的,她非常讚同地點頭:“我也想打他一頓,把我自己一個人扔下了跑去築基,還想讓我給他生孩子,做夢去吧。”
顧清非低頭輕輕親了她一下:“你真的特彆好,我很感激自己能遇到你。”
李觀妙摟住他:“彆怕,不會有事的。”
顧清非輕輕含住她的耳垂:“你要記住你說的話,你如果出事了,我會讓這個世界為你陪葬的。”
李觀妙笑著推了他一下:“你怎麼又犯病了,真的不會出事的。”
......
正如李觀妙所說,確實是不會出事,玖妹請來的那位醫修很厲害,據說在玖妹的講解下,對方還研究出了剖腹產,但李觀妙依舊選擇了順產。
饒是俗世很多文化都說男子不應該親眼目睹生產,但生產當天,顧清非還是毅然決然地留在了產房。
這回,李觀妙也緊張起來了,顧清非跟著她一起緊張。各種流程基本都是玖妹看著才沒出亂子,她真的都快服了。
顧清非因為太緊張了,一直纏著那名醫修問:“會不會很疼啊,有沒有什麼不疼的辦法......”
事實上,李觀妙也怕疼。
醫修也服了:“生產確實疼,但比洗髓還是差些,我們修士都是可以撐住洗髓的,便沒人會去研究那種緩解疼痛的藥物。”
修真界果然貧瘠無趣,連無痛生產都沒有。
於是,李觀妙疼起來的時候想把顧清非的腦袋打爆。
......
突發事件雖然很多,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醫修抱著裹在繈褓裡的嬰兒對顧清非道:“恭喜,母子平安。”
李觀妙一聽生的是兒子,臉立馬垮了。
顧清非小心翼翼地看著李觀妙:“你不喜歡兒子啊?”
“我怕被熊孩子折磨。”嘴上這麼說,李觀妙還是口嫌體正直地讓顧清非把兒子抱來放她旁邊。
顧清非坐在床邊糾結了半天,才道:“我們以後還是彆生了,你要是實在喜歡女兒,我看看能不能收養一個。”
李觀妙被他逗笑了:“不用,我就說說而已。”
“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李觀妙一愣:“我起?”
顧清非點頭。
“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
“那就叫顧......俊吧,顧俊,我希望他以後長得帥一點兒。”
顧清非笑了:“肯定帥的。”
李觀妙伸手,顧清非很自覺地握住了,十指相扣。
李觀妙眼底含著笑意,聲音很溫柔:“你以後就是爸爸了,要照顧好兒子。”
此時的顧清非還沒能真正理解到李觀妙的意思,他隻覺得心裡暖暖的,熱淚盈眶地用力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
直到後來,顧清非才知道帶孩子是一件多麼驚悚的事。
於是那天,顧清非來到了吹雪樓,他拍著玖妹的肩膀:“你以後就是爺爺了,要照顧好孫子。”
不明狀況的玖妹美滋滋地點頭:“我一定會當好這個爺爺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差一個青衣番外,馬上就來了,我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