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間順著秦硯書說的地方看去, 果然看見謝輕遇正站在那裡。
“看來確實隻能等到下次了。”秦硯書在他身後笑著開口。
見到方寸間和秦硯書一起從醫院走出來,謝輕遇垂在腿邊的手微微收緊, 隨即神態自若地走近。
方寸間小聲道:“你怎麼來了。”
謝輕遇:“她說想見你。”
方寸間眉頭舒展開:“那走吧。”
從始至終謝輕遇的目光都沒有在秦硯書身上停留,仿佛根本看不見他這個人。
秦硯書也不在意,和方寸間道彆,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坐上車,方寸間問道:“你怎麼知道謝夫人想見我。”
謝輕遇道:“她和舅舅說的。”
到郊區彆墅時外麵又下起了雨,謝輕遇率先下車, 在車外撐著傘接方寸間出來。
方寸間眯著眼看去,陰雨天的彆墅更顯得陰森可怖,但因為此時的心態不同, 再看也不覺得可怕了。
走到門口時,謝輕遇便止住了。
方寸間疑惑地問:“你不進去麼?”
謝輕遇微微頷首:“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方寸間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也怕謝夫人又會說出驚世駭俗的話, 因此也沒有多勸。
謝夫人站在一扇落地窗前,似乎是在專心致誌地看雨景,連方寸間走近都沒有回頭。
謝夫人出聲道:“他怎麼不進來。”
“他……想吹吹風。”方寸間胡亂說了個理由。
不確定玻璃上倒映出的謝夫人是不是笑了一下, 她轉過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也沒提讓謝輕遇進來的事, 謝夫人轉而和方寸間說起了自己種在門口的花, 從每天澆多少次水,再到花期,說得事無巨細。
之前從兩個護工的口中得知謝夫人平日並不是多話的性格, 方寸間猜想她從前應該不是這樣, 隻是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 才漸漸不再與旁人交流。
興許是和方寸間一見如故, 謝夫人才提出讓他多來看看自己的要求。
此時她和方寸間說起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瑣事,方寸間也儘力當好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剛好他媽媽夏可喻也種了幾盆繡球花,忙的時候就是方寸間幫忙澆水,因此也能和謝夫人聊兩句種植上的心得。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絲被風吹得傾斜打在窗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見方寸間頻頻往外望,謝夫人喝了口茶,似乎是嫌茶涼了,她皺了皺眉,放下後對旁邊的護工道:“我累了。”
護工上前來扶她,她起身時,對方寸間道:“你可以回去了。”
方寸間趕緊站起來,護工扶著謝夫人上樓休息,他便往門外走。
打開門,謝輕遇還站在那裡。
“說完了?”他的臉色比往日更白一點,眼神卻依舊溫和。
“嗯。”方寸間低頭應了一聲,看到他放在腿邊的手,伸手握住,果然是冰涼的。
謝輕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回過神時,方寸間已經將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
方寸間若無其事道:“好冷啊,我們回去吧。”
謝輕遇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們撐著傘走進雨中,謝夫人便站在樓上的窗後看著。
護工在她身後問:“夫人剛才怎麼不讓謝先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