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完,去一邊的攤子上買了把傘,撐在三日月頭頂。
“其實……我是最近才……”
回去的路上,青年把這段時間聽到的聲音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日月。
“原來如此……”三日月笑眯眯地,“大概是做夢吧,畢竟附近偶爾也是會路過鬼的呢。”
他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與此同時,玉壺冷不丁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擴散到四肢,但很快被更深刻的喜悅覆蓋——那個人類和上弦零大概一起死了,所以在這裡等待自由就好。
門口的小路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他聞聲望去,燦爛的陽光下,三日月正與青年並肩往回走。
草!
怎麼回事!!?
玉壺迅速鑽回壺裡,雙手環胸牙齒打戰,怎麼可能還活著?他明明看到上弦零到太陽裡去了!
萬千思緒從腦海裡閃過,玉壺抓住了最不敢相信卻又最真實的那個。
難道說……上弦零,不懼陽光?
沒有鬼不害怕陽光,一旦接觸到陽光,鬼就會被焚燒得灰飛煙滅,不留一絲痕跡;就算隻是不小心接觸一點,他們也會被燒得皮開肉綻。而那位大人一直差他們尋找青色彼岸花,為的就是能夠自由地在陽光下活動……現在,居然真的有鬼不怕太陽!?
就在玉壺神誌不清時,三日月與青年的對話傳來:“我先處理一下食材,你去喝藥。”
“好。”
食材?什麼食材?
對了,在上弦零眼中,他就是食材……!
玉壺畏懼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三日月那張美麗的麵孔。
“上、上弦零大人……”
“乾得不錯嘛,看來過度的閒適,隻會讓你給我找麻煩。”
“不、不是這樣的!上弦零大人!您聽我解釋——”
“嗬嗬。”
從這之後,玉壺被強力封印起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玉壺”,藏在院子後的枯井裡,普通的鬼路過都不會注意到他的氣息。
很快,一年過去,青年終於恢複到原先的七八成水平。
他再次邀請三日月一起回鬼殺隊,“明天我就要出發了,你好好想想,不要急著做決定。”
說完,青年就回到了房間。
三日月怎麼思考都是拒絕,狐之助卻為難地說:“三日月大人……我們可能必須要去一趟了。”
“怎麼?”
“第一次時間溯行軍聚集開始了,地點恰好是在他說的‘據點’附近。”
“數量極其龐大,單憑那些劍士可能會損失慘重,所以……”
第二日,三日月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
這間簡樸房子是三日月在這個位麵賺第一桶金後買到的,平時用於出不了攤的時候休息,第一次出遠門,三日月特意掛上了一把結實的鎖。
青年淡定道:“這種房子是不會有人來偷的。”
三日月:“……”
“這一路上,就請你多加照顧我了。”
……
數日後。
深夜,寂寥空曠的屋舍外,路過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青年。
青年穿著寬鬆的和服,微垂著頭,額前垂下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睛,白橡色的長發由脖頸垂至後背,頭頂浸有一圈深紅的痕跡。
當他快要從竹子做的柵欄走過去時,卻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拔腳倒退回來。
他抬起頭,月色下,露出一雙色澤格外奇異的眼瞳。
——像是彩虹攢在裡麵,糅合成晶瑩的鑽石。
其中刻著字:上弦,陸。
他毫不客氣地拉開藤條與竹子紮成的門,巨大的力量帶著連在一起的柵欄也整片報廢。
灰塵與噪聲四散,青年完全沒有在意,將手裡的柵欄連門扔到一邊,徑直走向屋後。
草叢裡有一口枯井,從中散發出渾濁的鬼的氣息。
青年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臉上露出孩子般開心的笑臉。
“看我發現了什麼~”
他撈出掩藏在枯井裡的壺,小心放在地上,而後新奇地打量了好幾眼。
“哎……真漂亮。”
被封印著的玉壺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被救,連忙發出信號,儘最大努力抖動壺身。
但在這隻上弦鬼的眼裡,瓶子隻是微弱地動了動罷了。
“你是鬼嗎?”上弦之陸伸出手指,尖銳的淡藍色指甲將壺戳得左搖右晃。
壺發出噠噠的聲響。
“出不來嗎?因為沒有手腳?還是被誰關在裡麵了呢?”青年嘴角彎彎,“不管是哪種,聽上去都有些蠢啊。”
玉壺聽得咬牙切齒,瑪德,等他出去一定要這家夥好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哄對方放他出去……
壺又抖了抖,散發出像是懇求一樣的氣息。
白橡發色的青年溫柔地拍了拍白玉壺,“既然你都這麼低聲下氣地求我了,我也不會狠心不管你的。”
說罷,他雙手捧著壺站起,用綺麗的眼瞳注視著它。
良久,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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