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嘖嘖感歎,這麼生硬的說辭,也就三日月大人才說得出來,說出來還能讓人信。
炭治郎被這重磅消息轟暈了,“可是您的先祖才是會用日之呼吸的人啊?我完全沒有聽父親說過任何關於日之呼吸的事情……”
三日月笑容親和,“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你可以回想一下平時沒注意過的細節?我們家的人沒有學過日之呼吸,劍術都是隨便練練的。”
炭治郎:“……”
狐之助:“……”
聽著怎麼這麼招人恨呢?
炭治郎猶豫了一會兒,又把沾滿汗漬的雙手仔細地在身上擦了擦,才接過三日月手裡的日輪刀。
“那,謝謝您。”
日輪刀給出去了,三日月頓時無事一身輕。
回去的路上,狐之助看他一臉悠閒,忍不住問:“三日月大人,您十年前都沒把刀給炭治郎,為什麼現在給他了?”
日輪刀這種東西主要是用來殺鬼,世界線關於這部分的闡述不多。也就是說,炭治郎有沒有這把刀都一樣,不是這把,還有另一把,能殺鬼就行。
而付喪神的本體無法徹底殺死鬼,這也是三日月大人一開始本體會被投放並入日輪刀的原因。
比起把日輪刀讓給人物,它更希望付喪神大人拿著刀多砍點時間溯行軍。
三日月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支持炭治郎殺死鬼舞辻無慘,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任務執行者的確不能為了任務不顧世界線的發展,但狐之助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就不要想了。”三日月的笑容一如既往,帶著一絲隱秘的輕鬆感。
……
山底,摔得粉身碎骨的玉壺在料峭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邊抖一邊給自己捏了個新罐子。
紫底金花,高貴。
他含淚自我讚美了一下,又回想起跌落前遇見的那抹氣息。
“上弦零……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百年前的屈辱再次浮現在眼前,玉壺又回想起那些年被迫產魚的日子。就是因為不想再遇見上弦零,他勤勉刻苦地練就一身探知之法,才借此找到鍛刀人的村落,想著能博無慘大人器重。
誰!能!想!到!
上弦零竟然比他先一步到達,他引以為傲的技能……難不成,上弦零除了實力,在探知方麵也遠超過其他上弦麼!?
玉壺哀哀歎息,此時此刻,再沒有比他更慘的鬼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圓潤的月亮,既然上弦零知道他已經到了,他也必須前去招呼一聲。單獨行動的話……保不準半途會被對方插手。而且他們這樣已經相當於違抗無慘大人的命令了,萬一被告發……
他可不想再被罐裝密封做魚了!
玉壺打了個冷戰,開始往山上移動。
這個漆黑的夜晚,三日月在房間裡烤魚。
隔壁村長房間沒有點燈,估計又是因為村務被人叫走了。
小小的房間裡,除了不甚明亮的燈光,就隻剩下豔麗晦暗的篝火。
狐之助舔了舔嘴巴,圓溜溜的眼睛映著火光。三日月大人說今天可以進貨,讓它把存貨拿出來烤烤。它這次佐料配得很完美,等會一定巨好吃。
“吱呀~”
推門聲響起,今夜迎來了第一個不速之客。
三日月朝門口望去,隻見一個黑沉沉的壺立在那,上麵鼓著一點暗影。
“誰?”他明知故問。
玉壺頭都不敢露出來。
他死活都沒想到,上弦零居然在烤魚!!
是威脅嗎?是警示嗎?是套路嗎?
但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玉壺儘可能地俯身表示敬畏,爬著移動,諂媚道:“上弦零大人~是我~”
沉重的罐子移動起來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粗糙的磨礪聲,三日月把目光分過去一點,笑道:“你怎麼來了。”
玉壺被噎得臉綠,心說那是誰踢的我??但他不敢說出來,隻能擠著假笑,“還不是因為無慘大人的命令……早知道您在這,我就不來了。”
三日月:“哦。”
哦是個什麼意思??
玉壺費儘心思琢磨半天,又聽對方說:“來都來了,那就等等吧。”
“是……”
玉壺沒敢問什麼時候動手,挪著屁股過去,驚心動魄地停在離門最近的位置。
他早就知道上弦零從不殺人,更不愛看他們殺人,要不是他眼底的數字,他更覺得上弦零是站在人類那一方的。
三日月在等。
他想,今天炭治郎剛拿到刀,怎麼也得好好休息一晚,磨合一下,第二天再準備戰鬥。
玉壺先扣在這。
沒成想,魚還沒烤熟,又有人來了。
“咚咚咚。”
三日月一怔,村長不會來他的房間,這個時間又不可能是炭治郎他們,那會是……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玉壺臉色一變,當即鑽入壺中,就地一滾,輕車熟路地滾到了櫃子底下。
門被再次推開。
額上長角,身形佝僂的上弦之肆蹣跚地走了進來。
“玉壺——嗬!”
半天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自己嗆住。
昏暗中,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盯著他,“上弦零”三字使他發怵。
“咿咿咿……”
“上弦零大人……”
布滿褶子的臉堆成一堆,“您也在這啊……”
半天狗和三日月不熟,但他和玉壺熟。整整幾十年,他光聽玉壺吐槽三日月的黑心就聽得耳朵起繭,眼下近距離接觸,一顆心一波又一波地發顫。
三日月勾起唇角,眼底笑意毫無溫度,“半天狗,你怎麼在這裡?”
“這、這……”半天狗這這了半天沒說一句完整的話,就在他急得汗要冒出來時,下一道敲門聲拯救了他。
半天狗不顧三日月的威懾和狐之助的阻攔,跌跌撞撞地往櫃子底下跑,虧他身形瘦小,真的讓他擠進去了。
黑洞洞的櫃下,上弦肆和上弦伍大眼瞪小眼。
玉壺:你怎麼來了!?
半天狗:這不是怕你不來……
三日月這下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因為這一次走進來的不是村民或鬼殺隊,而是……
童磨。
白橡發色的鬼笑嘻嘻地走進來,“哎呀,沒想到三日月閣下在這裡,真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啊~”
三日月神色複雜,“你怎麼來的?”
眾多上弦裡,童磨算是最愛宅的一個,怎麼能找到鍛刀村來?
倒不如說……童磨的到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童磨笑眯眯地答道:“有好心人給我帶路啦~”
三日月靜靜看著,眼前的鬼深深吸了一口氣,問:“好像有難聞的氣味啊……三日月閣下,你又背著我跟誰在一起呢?”
櫃子下的半天狗擠著皺巴巴的眼:你把童磨大人也叫來了?
玉壺:我哪想到你們都來了……
童磨緩步向櫃子走去,不料半路踩在鋪開的被子上,身體一歪往前撲去。三日月看準機會補了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就著被子翻滾幾圈,包成一個大粽子。
走你!
童磨軲轆到牆角,腦袋結結實實撞到牆上,把掛著的草蒲震了下來,往下一蓋,看不出是個人了。
“彆出聲。”他警告。
“唔唔。”粽子配合地回應。
等敲門聲再次響起時,三日月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進來。”
這次又是誰?
“上弦零大人,”魘夢在發現屋內有三日月時就表演了極速變臉,揭下一塊塊冰凍傷中毒的皮,狀似委屈,“遇見一點意外,來晚了,您的心胸如此寬廣而偉大,一定會原諒我吧?”
看來童磨口中的“好心人”是魘夢了。
不知道他倆半路產生過什麼樣的口角,總之不會和平就是了。
“是你啊。還有其他人嗎?”三日月過度溫和的口吻讓人發慌。
魘夢毛骨悚然,不理解為什麼上弦零此刻看著十分生氣,但還是柔聲道:“不知道呢,不過十二鬼月裡的所有鬼都得到了消息,想必其他大人也都在趕來的路上吧。”
三日月微笑。也就是說,整個十二鬼月,除去已經死了的,隻剩上弦一和上弦三沒來了。
哈哈哈,可真是驚喜呢。
罪魁禍首玉壺此刻後悔不已,因為被鳴女傳送走的時候怕被傳的太遠,不能及時完成無慘大人的任務,他就把鍛刀村的位置告訴了其他上弦……
本來覺得肯定就隻有半天狗會來——畢竟平時勤懇乾活的也就他們兩個,隻要能把鍛刀村滅掉,無慘大人不會追究他們稍微違反命令的。可誰會想到其他幾個上弦也在啊!居然還有下弦!下弦就算了,童磨這個平時死都不會從教會裡出來的上弦怎麼也來湊熱鬨了??
下弦之壹朝屋裡張望一陣,裝乖問:“咦,童磨大人沒在嗎?”
“在。”
三日月剛答完,敲門聲又響起來。
魘夢看了一圈兒沒找到童磨在的痕跡,以為是在糊弄他,於是輕笑道:“可能是其他大人吧,我去開門。”
三日月抬手攔住他,視線示意他看角落裡的櫃櫥。
“去櫃子裡。”
“咦?”
“去櫃子裡。”三日月複述。
魘夢不敢再問,一步三回頭,乖乖鑽進櫃子。
這一刻,火光明滅的小屋裡,似乎氤氳著濃重的、宛如噩夢一樣的氣息。
“咚咚咚。”
三日月深吸一口氣,心想這次不論是誰他都要把對方頭擰下來以儆效尤。
藏在各處的鬼都不約而同地察覺到了氛圍的冷凝,格外期盼下一個來的上弦能分走上弦零的注意力。
三日月猛地開門。
夜色下,是一雙沉寂如鏡的薄荷綠色眼瞳。
“三日月先生。”
少年木著臉道:“我聽見你房間裡有聲音,是不是有老鼠,需要幫助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