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錦媛夫君是幼官舍人營裡一司的兵士,汪錦媛與夫成婚後,騎射、蹴鞠技藝增進不少,她倒不信了,現在還能輸給簡玉紗。
汪錦媛帶著一隊丫鬟,烏壓壓地往帳子那邊走過去,準備找“簡玉紗”的麻煩。
“玉紗,你一會兒跟我妹妹說,讓她離汪誌才遠一點。她現在
不肯聽‘我’的話,隻能你來說。”
帳子外,閔恩衍正站在簡玉紗跟前,焦急地請求她。
簡玉紗淡淡瞥向閔恩衍,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這輩子她不會再管閔家的閒事。
閔恩衍更著急地解釋:“我知道她以前燙傷你手臂不對,不管誰對誰錯,你這個做嫂子的,就不能包容一下她?”
簡玉紗哂笑道:“誰是她嫂子?閔恩衍,現在你才是。”
閔恩衍心
裡像有無數藤蔓抓來撓去,這簡玉紗怎麼跟他換了身子之後油鹽不進,怎麼說都不聽!
他氣急敗壞,卻顧著孫家的人離他們有些近,咬牙低聲斥簡玉紗:“她到底是個孩子,你和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簡玉紗慢慢悠悠道:“我今年未滿十八,你的妹妹已經十六,她在我麵前算得上哪門子的孩子?”
閔恩衍:“……”
二人正說著,一個皮革包著米糠的球砸了過來,正中閔恩衍的腦袋,他頭上的簪子掉下來,在他脖子上劃了一下。
閔恩衍還沒回頭,便聽得身後的汪錦媛大聲說:“簡玉紗,既然你小姑子說我蹴鞠不如你,那便讓她親眼看一看,到底誰不如誰!”
簡玉紗衝閔恩衍一挑眉,冷笑道:“瞧瞧你家孩子做的好事。”
閔恩衍語塞,他感覺到脖子隱隱作痛,伸手一摸,見紅了。
下一刻,閔恩衍昏了過去,簡玉紗也暈了。
被支開的丫鬟連忙跑過來扶著二人坐下,掐他們的人中。
汪錦媛心中一緊,眉頭緊鎖:“簡玉紗,你裝什麼暈!我的球隻砸了你的頭,你和你丈夫同時暈過去算怎麼回事?想訛上我不成!”
簡玉紗悠悠轉醒,她睜開眼便看到了汪錦媛怒氣衝衝的嬌顏,以及身邊閔恩衍的臉。
她瞪了瞪眼眸,定睛一看,沒錯,她眼裡看到的真是閔恩衍,不再是她自己。
他們換回來了!
簡玉紗看看自己的身體和衣著,不錯,真是換回來了。
閔恩衍也醒了過來,他看著簡玉紗,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他仰天大笑,欣喜若狂。
汪錦媛嚇到了,她掃視二人,冷聲道:“簡玉紗,你們倆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簡玉紗站起身來,適應一下自己的身體,筋脈舒暢,四肢舒展,好舒服,比前世成婚之後好了太多。
她與汪錦媛平視,她說:“錦媛,閔宜婷說的話,並不代表我的意思。”
閔宜婷被孫之靜輕輕推了一把,跳出來譏諷汪錦媛:“我又沒說錯,你就是不如我嫂子!”
簡玉紗睨閔宜婷一眼,道:“你這是在外維護我的名聲麼?”
閔宜婷從未見過簡玉紗這種眼神,好像看到了祖祠裡曾祖父的畫像,她心神一凜,壯著膽子道:“誰要維護你!”
簡玉紗笑道:“那就好,你的賬,我一會兒跟你算。”
閔宜婷莫名頭皮發麻,算賬,算什麼賬?怎麼算?
汪錦媛攥緊了拳頭,麵色沉如水,將地上的皮球用腳尖挑起來,踢到簡玉紗麵前,道:“少說廢話,場上見真章。”
簡玉紗輕輕鬆鬆抬手接住了球,頓時技癢,笑著道:“容我換身衣裳。”
她打簾子進去,在帳中屏風後麵,讓瑞秋和瑞冬伺候著換了專門踢蹴鞠的紅色窄袖長裙。
待簡玉紗出帳子的時候,門口停了兩匹馬。
汪錦媛翻身上馬,高高在上地看著簡玉紗,說:“走路過去多沒意思,騎馬!”
簡玉紗拉著韁繩,躍上馬背,與汪錦媛齊頭並進。
騎馬去蹴鞠場,並不在於省時,而在於切磋騎馬之術。
汪錦媛時不時便去撞簡玉紗的馬頭,簡玉紗輕易避開。汪錦媛又出掌重擊簡玉紗控製韁繩的手臂,簡玉紗用另一隻手格擋住,迅速捏住汪錦媛的手腕子反絞一下,見她吃痛,很快又放開,先她一步騎去蹴鞠場,汪錦媛速速跟上。
二人你追我趕,馬背上過招,鮮衣怒馬,似動枝畫影,又似兩抹紅豔的驕陽,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力。
騎射場地上的郎君們,紛紛停
下來,往蹴鞠場上看。
項天璟原本歪坐在看台上,他緩緩直起脊背,饒有興致地指著占了上風的簡玉紗道:“那是誰?”
壽全福見女人梳著婦人髻,著小太監去打聽後,膽戰心驚地提醒皇帝:“皇上,那是承平伯的夫人,封了誥命的……”
項天璟一挑眉毛,笑得讓人毛骨悚然:“那又怎麼樣?”
壽全福:“?!”
項天璟饒有興致地看著蹴鞠場英姿颯爽的簡玉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