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口無言。
不隻是天魔,其餘的魔修也均是啞口無言。
魔修均已是見慣了殘酷手段的家夥,其中有不少人就是人間地獄的締造者。
然而,他們卻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地獄。
隻是一瞬間,誰也看不清陸遲明究竟是如何出手的,殘肢碎屍就已經落了一地。
在魔域的宮殿之中,下起了一場血雨。
而在滴血不沾的玉座之上,那帶來了地獄的男人,卻連眉頭也不曾皺上一皺,隻是帶著淡漠而倦怠的神情,自上方掃了他們一眼。
“服從我的命令,或者死在這裡。”
他淡淡地拋出了不存在其他選項的二選一。
“……他簡直就是瘋了。”天魔喃喃。
魔域自誕生以來便是一盤散沙,魔修們入魔的理由多種多樣,但唯有一樣是相通的——他們都是背棄了大道,選擇了自己的心魔之人。
換而言之,有多少魔修,就有多少種執念,多少種欲望。
將這樣一盤散沙統合在一起,是誰也不會去做,甚至想都不會想的事。
所謂魔尊,不過是對魔修之中的最強者的尊稱。
曆代魔尊,沒有一個曾經試圖做過這樣的事。
即使是瘋狂如雪盈川也不曾這樣想過。
因為那沒有意義。
然而,如今卻有一個男人這樣做了。並且,他還做成了。
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除了他已經完全瘋了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煩惱魔輕笑一聲,率先向著陸遲明低下頭來。
“謹遵您的旨意。”
陰魔也是一笑,盈盈下拜。
“謹遵您的旨意。”
其他的魔修遲疑著,終究還是接二連三地跪了下來,向陸遲明宣告臣服。
“謹遵您的旨意。”
“謹遵您的旨意。”
“謹遵您的旨意。”
整座魔域,最終都臣服在陸遲明的腳下。
然而,玉座之上的萬魔之尊,卻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欣喜來。
他隻是遠遠地望著這一切,帶著倦怠的神色。
……
時間回到現在。
陰魔在雪海之中凝望著陸遲明,盈盈淺笑。
“不過,你究竟想要我們做什麼呢?”她問。
陸遲明沒有看她,隻是望著自己手中的劍。良久,方才開了口。
“我要你們,與正道為敵。”
玄黑的劍身上倒映出他半張臉,帶著漠然到極致的神情。
“一山二閣,皆是我等之敵。”
在這一刻,陰魔終於將一切都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
她心中掠過這四個字。
原來,如此。
她幾乎都要駭笑了。
那是何等天真,何等狂妄,何等愚蠢,又何等高尚的一個目的啊。
她想要大笑,瘋狂的大笑,笑得在地上打滾,笑得肚皮破掉流出腸子……無論怎樣大笑都無法表達她這一刻的心情。
於是,她最終隻是說,笑著說:“你真是瘋了。”
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有人把這樣的狂想付諸實踐呢?
“以防萬一,我先問你一句。”
陰魔強忍著笑,問道。
“你應該知道,你到最後什麼也得不到吧?”
陸遲明的目光落在一望無際的寂靜雪原之上,良久,方才開了口。
他說:“我知道。”
於是,陰魔終於笑了出來。
無法遏製,近乎瘋狂的大笑。
她一邊笑,一邊發著抖。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她這一生,還不曾見過這麼可笑的事情!
“好的,好的。”她一邊笑,一邊向著陸遲明低下頭去,“從今日起,我巫真定將全力協助於您,粉身碎骨,百死不悔。”
因為,她這一生之中,再也不可能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快樂了。
為此,她將向陸遲明獻上自己全部的忠誠與能力——直到他得償所願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她一定會比現在笑得更厲害吧。
“我會從現在開始期待的。”
陰魔嗤嗤地笑著,眉眼彎彎。
“期待您——如願以償。”
作者有話要說:注:《雜詩七首·其一》黃庭堅
此身天地一蘧廬,世事消磨綠鬢疏。
畢竟幾人真得鹿,不知終日夢為魚。
有人說魔道勢力太強,你們不懂,那都是陸遲明來之前的事了。
陸遲明做他們的魔尊,那就是魔修們的福報啊。
有的人墮魔是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標,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陸遲明不一樣,他墮魔以後也要搞事業。
陸遲明在曆代魔尊裡也是最瘋的那一個,他瘋得連魔修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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