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眼淚像是墜落在池曜心尖最柔軟的地方,完全打亂了他的步調,他整個人都慌了。
池曜就沒見過裴笑跟他哭。
裴笑被他強迫了以後都沒哭,被他一逼再逼,也沒有落過眼淚。
現在卻被人給弄哭了。
池曜又心疼又著急,想要哄他,卻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他好像隻會把裴笑弄得更生氣,除了喝醉酒的時候,從來沒讓裴笑笑過。
池曜心急如焚地想了又想,覺得自己應該說得有底氣一些,反而顯得有些凶,像在罵裴笑一樣:“你彆聽那種老渣男的話!那種會拋棄自己伴侶的人渣的話沒有任何聽取的價值。”
裴笑紅著眼睛,鑽牛角尖地說:“又不關他的事,他沒教過我,我性格惡劣可能就是我天生的吧。”
“我是很壞啊。”
“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我誰都防備著。”
“不光是你,你之前擔心霍北騫會對我怎樣,其實就算沒有你,我手上也捏著他的把柄。他要是不願意用錢解決,我也能和他魚死網破。”
“你最好小心著我點,還是彆對我那麼好了,我告訴你,我也會戒備你的,我也會收集你的把柄,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池曜想要惹火彆人時也能刀刀致命,他總是在忍讓、忍讓、忍讓,但也不是永遠都能忍住的,每次到這種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極端瘋狂的事情。
譬如之前設計池曜,給他拍視頻。
譬如現在自暴自棄。
這段時間一來,池曜一直在試圖侵入他的感情世界,他心生戒備,又不知該如何驅逐。
焦躁。
不管現在池曜現在表現得多麼喜歡他,說不定以後也會變成和他爸爸一樣的模樣,那是上天贈予alpha的權力,拋棄omega的權力。
然後他望見了池曜的眼睛,那是一雙冷靜的包容的眼眸,裴笑看到其中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看上去太醜陋了。
他發熱的頭腦像是突然被澆了一盆冰水,驟冷下來。
裴笑閉上嘴,不再說話。
池曜把手機還給他,說:“我想了想,你非要覺得自己是惡毒角色也沒關係,想報複他就報複他,反正有我陪你一起做反派。他就是看你現在的結婚對象我有權有勢,怕你心中有怨報複他嘛。”
裴笑再次抬眸,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池曜握住他的手,抬起來,親了一下他手指上戴的訂婚戒指:“你想怎樣都行,不用忍耐,不用對彆人低聲下氣,你現在是我的伴侶,我可從不看人臉色,我的伴侶當然也不用。”
裴笑耳邊嗡嗡,心跳怦怦。
裴笑說:“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嗎?我也會戒備著你,收集你的把柄,我會隨時準備著離開你。”
池曜頷首:“我聽到了。”
“你不會離開的。”
裴笑氣笑了:“你怎麼知道?”
池曜自信篤定地說:“撇開彆的,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像我這麼優秀忠貞的伴侶。”
池曜說這話時單獨拎出來可真讓人想要發笑,大概每個alpha都有這種自信吧,類似的話裴笑不是第一次聽,他曾經交往過的alpha每一個都說過這種話,聽聽就算了。
就兩個字,荒謬。
但池曜這樣說,卻莫名地有說服力,畢竟他是個腦回路和行事作風都不同尋常的alpha,他嚴於律己。
裴笑不置可否,池曜卻湊過來,對他說:“你對我的話很喜歡是不是?”
裴笑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沒有。”
池曜暗喜地說:“你不要騙我。你現在不可能騙我的。你的信息素變甜了,你的信息素變甜了,就是你覺得開心了。”
裴笑一下子紅了臉,想要反駁,但是信息素的氣味就擺在那,他沒辦法撒謊,池曜是他的天命之番,他們彼此之間,一丁點細微的變化都能聞出來。
炸起來的毛被撫平得差不多了,池曜得寸進尺地問:“我可以抱你嗎?”
裴笑轉頭看他,嗅到丁點酒味,猶豫地問:“你是不是剛才又喝假酒了?”
池曜突然親了他一下,隻是嘴唇碰嘴唇的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