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比我相好高四屆,她入學的時候,裴笑已經畢業了。不過他好像還挺出名的。”
“他們學校beta都很少,更彆說omega了。雖然理論上一視同仁,裴笑是一個考進去的omega,聽說他是被領養的,那家人還有個親生兒子,跟他同齡,兩個人同班,成績都很優秀。”
“他好像是初中就測定出分化為第二性彆omega了,其實學校不要求強行公開自己的第二性彆,但他沒有隱瞞。他們學校校風還可以,但alpha嘛,肯定沒什麼人敢太接近青春期的omega,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得坐牢。”
“他高中的時候好像性格挺孤僻的,寡言少語,沒有朋友,就跟他的乾哥哥比較要好。”
“還有說,一開始他是吃了抑製藥然後去上學,後來好像差點出了什麼岔子,就改成發熱期的時候學校給他單獨放假,允許他不去上學,但他的成績還是很優異。”
“你不是說他沒上大學嗎?還挺奇怪的。”
“然後我就專門問了問這件事,據說是他高考前一天突然生病,進了醫院,錯過了高考。很可惜啊。但是照理來說還可以複讀啊,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沒有去複讀,就直接畢業,拿了高中結業證明,同學都沒聯係上他,直到他出現在熒幕上。”
三言兩語之間,勾勒出一個孤獨聰穎的少年形象。
儘管跟現在的裴笑相去甚遠,但是池曜並不覺得違和。如今裴笑是個長袖善舞、笑臉迎人的人設,可池曜能感覺到他骨子裡極度冷漠極度孤獨,以至於他在他身邊,大概隻有樂樂一個是他真心關心的。
起初裴笑跟他說是出於自私,想要有一個親人,才會隱瞞下來偷生孩子,池曜半信半疑,現在越來越相信這個說法了。
裴笑大概是真的太孤獨了,又不敢信任旁人,才想要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池曜答了幾句,沉默下來,心情凝重。
他想,他該對裴笑更好一些才是。
孫皎又笑嘻嘻地說:“我還查到了他的病曆單,想知道嗎?”
池曜做了下心理準備,他想了想,裴笑當時應該已經在跟趙懷周交往了吧。兩個人多半發生過關係,最差的情況的話,那就是裴笑在最糟糕的時候懷孕流產?
那未免也太慘了。
池曜說:“你說吧。”
孫皎說:“骨折,手摔斷了,右手。”
池曜:“……”多半也跟趙懷周有關。
池曜心裡大概有個了猜測的輪廓。晚上,他做了個夢,夢見他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日光大片大片得灑進來,風很大,呼呼地灌進來,把白色的窗簾吹得翻飛,一個少年坐在窗戶細窄危險的邊沿,他隻看一眼背影,就認出了那是裴笑。
裴笑像是隨時都要被風給吹下去,他的肩膀微微抽動,好似在哭泣,池曜想走過去,從後麵拉住他,把他救下來,卻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
然後池曜醒過來。
是裴笑把他叫醒的,睜開眼池曜就看到裴笑的笑臉,陽光燦爛,完全看不出陰鬱的情緒,像是他的好朋友一樣,戲謔地說:“難得看你工作到一半睡著啊,最近太累了吧?我還以為你鐵打的呢,又要高強度工作,還非要逞能一整晚帶孩子,還想和我睡覺,累不累啊?”
池曜趕緊抓住他:“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都可以找我商量。”
裴笑疑惑:“我有什麼想不開的啊?我現在日子過得多滋潤啊。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池曜老老實實地說:“我在夢裡夢見你想不開。”
裴笑笑噴了,笑著笑著,心底又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我不會的,我活得好好的,之前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我都沒自尋短見,現在我都要當上池太太了,我為什麼有什麼好想不開的?”
下午。
婚慶公司送來了策劃案。
兩人坐在一起挑選方案。
池曜跟在看什麼大項目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看得無比認真,一共三份擬定方案,裴笑把其他兩份都看完了,池曜一份才看了一半,裴笑催他趕快看完。
等池曜看完方案A,裴笑拿起來,沒一會兒也看完了。
兩人都看完以後,池曜問裴笑覺得哪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