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喻舟目光有些迷離,凝視少女精致的眉眼,從心底發出了一句感歎:“以卿之容貌,日後必為禍水,若是攢夠銀子出府,如何自保?”
“嗯?”
眼前出現了疊影,陸喻舟微微眯眸,目光落在她脖頸的四道紅痕上,“回答我,如何自保?”
寶珊不知該如何回答,老實道:“奴婢不知......”
自幼失了父母,又被養母拋棄,茫茫世間,哪裡有她的棲身之所?寶珊悲戚,卻還是想要飛蛾撲火,哪怕是短暫的自由,都比為奴為婢來得好。
陸喻舟嘴角銜笑,撫上她的麵頰,醉意漸漸籠來,“不如,你安心跟著我?”
講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不知為何生出這種想法。他的目光慢慢下巡,落在女子的脖頸上,那上麵的四道紅痕妖冶瑰麗,引人擷擇。
寶珊搖頭,“奴婢不想跟...唔... ”
剩下的話被男人的動作噎了回去。
寶珊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看著歪頭咬她脖子的男人,“唔...疼...”
說話間,脖頸愈發的疼。
陸喻舟舔了一下她的傷口,再次俯下.身來,酒勁兒上頭,感官被無限放大,剛剛嘗到的滋味太過香甜,是貪杯後的良藥。
寶珊被吮得頭皮發麻,卻始終不敢捶他一下,哪怕知道他有些醉了,也不敢越矩。
醉酒的男人屬實難纏,不止咬她的脖子,還扯她的裙帶。
寶珊嚇得臉色煞白,彎下腰,竭力拽住裙帶,“世子......”
陸喻舟並非完全醉了,可小姑娘嚶嚶的求饒聲像迷藥一樣擾了他的理智,也可能是寶珊太過美豔,正如趙誌翼所言,美色能衝昏男人的頭腦。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後堂。
當身體墜入軟綿的大床時,寶珊迅速爬起來,往另一側逃離,卻被男人拽住腳踝扯了回來。
寶珊蹬了一下腿,“世子,我是寶珊,不是慕夭姑娘。”
聽見這個名字,陸喻舟麵色有些難辨,身體被酒意蒸得燥熱,他扯過寶珊,雙臂撐在她兩側,飄逸的白袍遮不住他強壯的身軀,“她今日出嫁。”
寶珊愣住,他不會是因為慕夭出嫁,受到刺激了吧?
後堂雕窗大開,夜風吹來,撩起半紗帷幔和水袖衣裙,襯得女子芳蘭竟體、柔美嫵媚,傾城尤物也不過如此。
陸喻舟按住她的手腕,俯身啄咬她的脖頸。
無助感蔓延,寶珊仰頭望著半紗承塵,眼底漸漸濕潤,委屈無處發泄,竟小口咬住男人的肩頭,廝磨了一下牙齒。
感受到肩頭傳來的觸感,陸喻舟撐起身子,俯視仰躺的少女。
少女衣衫淩亂,眼含淚花,看起來是那麼的不情願,又軟唧唧的任他欺負。
陸喻舟忽然覺得沒勁,長腿收攏,倒在一側,手背搭在眉骨上。
身上的重量退去,寶珊扯著衣襟坐起來,柔軟的長發被淚水打濕,有一綹貼在脖頸上。
室內靜謐無聲,唯有雕窗發出的咯吱聲。
寶珊挪到床沿,見男人沒有阻攔的意思,紅著眼尾走出後堂。
華燈初上,大紅的燈籠旁盤旋著一隻飛蟲,一直在嗡嗡嗡地叫著。
寶珊走向後院,路過花園的月亮門時,被一抹身影撞個滿懷,身體向後傾去,幸被那人攬住腰身。
寶珊顫下眼睫,透過燈火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小公子一身蘭衣,清瘦嬌小,雙頰帶了一對酒窩。
“沒事吧?”小公子扶起寶珊。
寶珊搖搖頭,“沒事。”
“那怎麼哭了?”小公子搖開折扇,替她扇扇風,“若是撞疼了,大可以訛我,彆自個兒咽下委屈。”
“...沒有,公子誤會了。”
小公子笑笑,臉上的酒窩極為討喜,“姑娘可知,陸世子的院子怎麼走?”
看小公子骨碌碌轉動著大眼睛,想是偷偷溜進府中的,寶珊問道:“公子是何人?”
小公子以扇麵掩口,小聲道:“實不相瞞,我是宰相府的扈從,我家大小姐逃婚在外,我奉宰相之命,來貴府探探大小姐的行蹤。”
寶珊瞠了一下美目,慕夭逃婚了?
汴京城有一個傳言,宰相之女慕夭心悅世子陸喻舟,卻因與他人指腹為婚,不能嫁給如意郎。
那慕夭此番逃婚,真的是為了陸喻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