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莊冬不僅自己不檢點,還逼迫自己的妹妹去討好權貴,那姑娘忍無可忍,於昨晚裹著行囊逃跑了,莊家勢大,正在城裡城外地尋找。
聽見議論聲的檀兒小大人似的道:“我要是那姑娘,就逃出城去,讓他們再也找不到我。”
趙澈給她夾了一個鹵蛋,不置一詞。
若那女子真的可以拋去富貴榮華,尋一片安寧,出城不是最好的選擇。一個姑娘家獨自逃跑,途中若是遭遇強盜,後果不堪設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掩人耳目,製造出城的假象,再以另一重身份生活在市井中。
誰會想到,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可以在市井中過活,但這樣無疑是在考驗一個人的決心,畢竟紙醉金迷與柴米油鹽的日子是不同的。
*
傍晚,趙澈牽著兩小隻去往街市閒逛。
路過一家掛著紅燈籠的“酒樓”時,檀兒拽住趙澈,指了指門口倚門賣俏的女子們,“澈叔叔,她們在乾嘛?”
進城前,趙澈叮囑兩小隻不許再叫他栩王殿下,改叫叔叔。
趙澈瞥了一眼,“小姑娘彆那麼多問題。”
這趟出來,不僅是陪趙澈解悶的,還是來長見識的,檀兒拽著他的衣袖,利用胖墩的優勢迫他停下來,“這裡是青樓嗎?”
“...嗯。”
“我想進去瞧瞧。”
趙澈嘴角抽搐,揪著她的後衣領將人提溜走,若是讓陸喻舟和慕寶珊知道他帶兩小隻逛青樓,這梁子可就結大了。
這時,他聽見青樓裡傳出一道暴躁的聲音,“老子付了銀子,難道不能睡你這裡的頭牌嗎?!”
“你今天,要是不讓老子帶走頭牌,老子就砸了你這裡!”
緊接著,是老鴇賠笑的聲音。
許是在皇城司呆久了,一聽見暴怒聲就會被勾起興致,趙澈抱起兩小隻走到門口,跟眾人一同看起熱鬨,隻見一樓大堂內,一名彪悍男子正揪著老鴇的衣領,讓她將頭牌交出來。
趙澈冷笑一聲,靠在門框上,不鹹不淡凝著屋裡。
老鴇揮退抄起家夥的打手,繼續賠笑:“張爺,不是奴家不給你叫翠兒姑娘,而是另一位爺將翠兒姑娘定下了,一會兒就要過來了,您看能不能等下次......”
“老子出雙倍!”男人推開老鴇,徑自去往二樓頭牌的房間,“翠兒姑娘,爺來疼你了!”
老鴇忙不失迭地跑上前,“張爺使不得,翠兒姑娘讓莊大少定下了!”
莊冬嗎?
男人大笑,“我當是誰,不就是一個靠爹的紈絝子麼!”
說著,他就將門扉推開,大闊步走了進去。
“砰。”
房門被合上,房裡的兩名侍女也被推了出來。
路人議論紛紛,正當趙澈考慮要不要出手時,一抹身影撥開人群,幾個健步跨上二樓廊道,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
旋即,屋裡傳出殺豬般的嚎叫。
“你誰啊?!”
“哐當!”
回應他的,是來者的一腳。
那男人被直接踹翻在地,要不是有欄杆護著,怕是要摔下去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趙澈微微眯眸,瞧清了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女人。
嘖。
許久不見的齊冰。
這女人還是一身乾練勁裝,將腰身勾勒的纖細有致,一雙柳眼不帶半分溫度。
高高的馬尾上係著一條紫色長巾,看打扮更像是男子。但那張清秀的臉,怎麼看也是個外表出眾的姑娘。
遇見熟人,還是個有本事的熟人,趙澈更沒有要上前插手的心思,倚在那裡安心看戲。
齊冰上前揪住男人衣領,抬手就是重重一拳,“雜碎。”
那人被打得連連求饒。
齊冰鬆開他,提步下樓,越過趙澈時麵不改色,若不是檀兒和阿礫叫住她,她可以完全把他們當空氣。
“姨姨,你怎麼在這兒?”彆看檀兒是個小胖子,但她動作敏捷,一把拽住齊冰的衣袖。
齊冰被迫停下來,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路過。”
趙澈嗤笑一聲,捅破了窗戶紙,“是陛下讓你暗中來保護我,還是慕寶珊讓你來保護兩個孩子?”
自從寶珊恢複慕家小姐的身份,齊冰就恢複了自由身,再不受暗衛的束縛,一直生活在寶珊身邊。
看來,是為了兩個孩子才來的。
但不知為何,趙澈非要給她兩個選項,大有逗一逗她的意思。
齊冰淡道:“王爺一個大男人,還需要我來保護?”
趙澈彎腰放下兩小隻,牽起他們的手,“你是看不慣那惡霸仗勢欺人,才出手的?”
“難道要像王爺一樣袖手旁觀?”
趙澈聳聳肩,笑道:“出門在外,彆王爺王爺的,多見外。”
這男人離開皇宮後反倒變得油嘴滑舌。那些年他總是板著臉,齊冰快忘記他會笑了。
而且,笑起來很好看,尤其那雙彎彎的桃花眼。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好久要不要寫這個番外,最後還是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