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不能選一條自己想走的路線,我想看看那些行將消失荒原古道,想給自己找一個願意讓你一劍穿心的地方,我死得安心了,你或許就不會有心疼,一個人可以過得好一些。”
“不要說得這麼慘忍好不好,一切都依你,不過,我們必須有三個地方要去:精絕古城,米蘭古城和樓蘭女兒河…你們漢族的將軍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瑪依提娜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樓蘭女人。”
Daisy領著兩位侍女,端著食盤和果盤,走到公主麵前,請示用餐之地。她趁公主轉頭,向我作了一個OK的手勢。
公主按我的王旨,席地而坐,沒有拘束地吃了一頓古堡裡的午餐。
就這麼,略作收拾,我的樓蘭公主在九隻金猿的護衛下離了古堡上路了。Daisy機巧地現繪了一張樓蘭古道路線圖給我,還告訴我黃教授已經把桃穀繪裡香劫盜的新娘屍送回北京保護起來、他與孫老道、路鐵當等都已提前行動,探查桃穀繪裡香藏匿玉佛的地點,並找了一個人假扮我的樣貌,引開那位一心要在新疆大發古董財的特查隊長和桃穀繪裡香。
孫玉如說是要在暗中保護我。這妮子正式承認她的國際刑警身份,警告我不要對她有什麼呆心,
老老實實地跟樓蘭公主相儒以沫,在沙漠裡用愛情風雨兼程,沒準能再造一個千年的神話。
Daisy也打趣道,這裡是當年西王母對周天子唱瑤池戀歌的地方,要是我們走對了地方,走出了人的生死關,到時候,我和老小悸、曉堂請維也納樂團給你們兩個唱婚禮進行曲,讓你們做一生一世的比翼鳥連理枝。
看來,兩位美女對我俘獲樓蘭公主的芳心是不遺餘力地支持,還跟當年地下黨接頭一樣做了接頭暗號和標記,讓我在遇到困難時,能及時地跟她們聯絡。
本來,我以為這麼稀裡糊塗地愛一把就算了,如果樓蘭公主真要實施最後一步的刺心,我沒準在愛的感召下,受了慧明大師的佛念召喚,早早拋卻臭黃囊,也未必是件很壞的事,反正,轟轟烈
烈地活過了,比受人欺壓處處低人一等地活著要有意義得多。
可是,經她們倆這一鼓勵,我的心不再麻木了,麵朝高聳雲端的雪山,禪念靜心地坐於冰層之上,行了一遍鬼卦六十象經。
脊背上紫氣一閃,我精神百倍地起身邁步,與兩隻跟我越來越親密的金猿出前而行。
公主換了一身短束的軍裝,英姿颯爽地唱著不知名的一首樓蘭老歌跟在我們後麵。
穿軍裝這一習慣,是三寶跟我說的。這一帶的野獸見了穿軍裝的人都會退避三舍,那次在白猿冰穀,要不是因為穿了軍裝,肯定要被白猿撕得稀爛。
軍裝避邪,這是一代一代守哨的戰士們與獸類們和平相處得來的結果。大自然,有時候不全是物競天擇,你死我活。
野獸還真是很多,不光有四條腿的野狗,天上飛的食屍鷹經常會撲下來探查一番。
野狗見有金猿在,乾脆不存一絲僥幸之心地跑開了,食屍鷹好象不太怕金猿,可看看到我的提娜公主的軍裝,很失望地鳴叫聲,振翅而去。
走了幾個小時,我們進了沙漠區。極目之處皆是說不儘的黃漫漫的荒涼,偶有幾聲野狗的叫聲,更叫人覺得跑遠心茫。
天黑儘時,一大群墨黑的鐵嘴烏鴉很囂張地聚攏來。樓蘭公主關切地說一聲“小心”,掏出一幅劍樹黃做的麵具遞給我。
這些鐵嘴烏鴉不是常見的那種隻知站在死人家裡房頂上瞎躁的類型,而是嘴長如刀,爪利似鉤攻擊性很強的活肉死肉皆吃的惡猛之物。
一隻落單的野狗,被三隻烏邪盯上,幾個回合後,就被咬破脖子,流著血跑了不到二十米,就蹬腿而亡。
兩隻不知趣的烏鴉撲到一隻金猿身前想討點便宜,沒想到金猿抱團意識很強,兩隻金猿同時出手,將兩隻烏鴉拍到地上,成了兩塊肉餅。
受此一驚,烏鴉群迅即與我們拉開了距離,但卻不並不離去。
一陣隱約的駝鈴聲傳了過來,遠處出現了幾個移動的黑點。
有幾隻烏鴉突然尖利地叫了幾聲,頓時,幾百隻凶物黑風一樣地朝那幾個黑點卷了過去。
樓蘭公主一拉我的手,道:“快,咱們去幫那些在夜裡還要行走的人,他們一定是有什麼特彆緊急的事!”
九隻金猿得令,箭一般竄出去,黑夜裡驀地射出了九道金光。它們的速度一點兒也不亞於振翅急掠的黑烏鴉。
金猿一與烏鴉接戰,擲出的冰刀準頭極好,可謂刀刀見血。
我的樓蘭公主隨後趕過去,隨地可見流血而斃的鐵嘴烏鴉。
烏鴉的凶性被激了出來,厲聲啾啾地掠擊金猿。
我掏出樓蘭公主給我準備的駑弓,搭上劍葉樹做的劍箭,嗖嗖嗖,連發了十二支,立即替我的好朋友金猿風、金猿雷解了圍。
(PS:九隻金猿中我跟速度最快的“風”和叫聲最響的“雷”關係日漸親密,就差拜把子了)
樓蘭公主卻不願殺生,隻是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狀況,觀敵料陣。
及到行近那隊夜行人,我發現竟是狼狽不堪的馬德彪他們。五六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爛得連蔽體都困難,臉上都已被烏鴉啄得血呲糊拉的,眼見著有隨時被分肉剔骨的危險。
馬德彪一見援兵,精神大增,扯著乾啞的嗓子喊
:“弟兄們,給我殺,殺出一條血路,跟咱們的老朋友會師開晚飯。”
這一殺,又有上百隻烏鴉被乾掉了,雖然又有四五十隻烏鴉飛近,但,被我和金猿們又射殺了二十幾隻,它們終於露出了怯意。
提娜公主不忍如許生靈塗炭,嘬著嘴發出了樓蘭國九嘴鷹的叫聲。
數聲過後,烏鴉們懼於鳥王的警示之聲,三五一組的漸次飛走。
獲救的馬德彪,吃了我給他的幾個油餅,大吐口水,講他的九死一生。喝了幾口水,他又不無得意地炫耀他們得來的玉佛。
我用和氏淚血玉感應了一下,卻毫無反應。
看來,馬德彪是被桃穀繪裡香騙到了,為了這麼一個膺品,爬冰臥雪地連命都差點搭進去。
一聽是假的,馬德彪大罵道:“我靠小日本的八輩祖宗,演雙簧騙我。”他一拍頭,又叫道:“壞了,餘兄弟,那座老墓的明器要遭殃…那幾個家夥是調虎離山。”
我提醒他道:“黃教授一再三令五申,不要節外生枝地鼓搗文物,中心任務是尋找玉佛和古畫。”
馬德彪看了一眼樓蘭無主,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邊,嘀咕道:“那老墓裡的寶貝真他娘的邪氣,一個和尚跟兩個尼姑乾那事,偏又是造得那麼活靈活現,跟真的一樣,看得我根子老硬了。”
他一邊說著,還拿出一張他粗劣模畫的古墓圖,要進行詳細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