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我還真沒法跟她動真格的。
唉,殺人放火不是本神漢的強項啊,救生扶傷,倒是還有一套。
不管怎麼著,就算她是個畜牲,跟我要口吃的,我也得給。反正隨身袋裡裝著一大包的肉,我就勿以善小而喂之吧。
從隨身袋裡拿出一塊熟牛肉,還弄了點鹹孜鹽給了餓得象狼一樣的吉澤美惠子。
她拿過去,狼吞虎咽。
我拉著孫玉如到了一邊,問玉佛呢。孫玉如道,已經運回國了。我告訴她,那可能是假的,真的,在九龍湖。
孫玉如不太相信,可她也知道,我身上的和氏淚血玉,跟玉佛那是母子連心玉,我當時在邪神宮沒感應到,那就應該是真的不在那裡。
孫老道湊上來,說是當初就應該等小悸驗了真偽以後,再運回去,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孫玉如歎了一口氣,道:“真是好事多磨,走,回居德爾找個地方住下,要是玉佛真的是假的,那咱們還得從長計議。”說完,怒盯了正抓著牛肉大吃的吉澤美惠子一眼,手一揮,邁步上了居德爾的皇家警車。
吉澤美惠子也要上車,我拉了她一把,她反而更得寸進尺,撲到我前麵,蹬步就要上去。
馬德彪急了,提起她來,下了車,呼呼走到湖邊,一揚手,把吉澤美惠子扔到了湖裡。
哈哈,還是老範這法子管用。
我坐上車,張偉得告訴我,他們在成功拿到玉佛送到機場,往回走時,看到“我”被人架著,往出跑,臉上那血一道道的,當時就急了,孫玉如更急,掏槍就仍,結果那幫人還穿著防彈衣…追了十多裡,才在一老
廟裡救下了,說是救,其實是那幫人把“我”撂下後,不知從哪裡跑掉了,連影子也沒見上。
車忽然來了個急刹車!
怎麼回事?
駕車的居德爾警察,說是有一個女人攔路。
我伸頭一看,是黑玫瑰。
這女人一定是有急事。看她急得那一頭汗的樣子,象是火燒眉毛了。
下了車,黑玫瑰就急呼呼地告訴我,幾天前,她和她的弟弟搶了一批日本人的古董,當時日本人追到了九龍湖上,但是因為九龍湖的特殊地理條件,他們轉悠了四五天,也沒能打進去。日本人硬來不成,就想了一個惡法子,打算利用黑玫瑰的弟弟愛看印度晃屁股舞的弱點,安排了戲劇院的老板,專門弄幾天印度三級甩屁股舞專場。黑玫瑰的弟弟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今天悄悄地帶了幾個弟兄出來了。他以為化了裝,又
提前安排了眼線,日本人逮不到他。可他沒想到,一到劇院,日本人就盯上他了。
黑玫瑰又道,隻有你們才能救得了他。
黑玫瑰看著我,一臉的信賴的求懇,她是真把我當成了本事漲天的警察了…看來,這事不能推脫,也不好推脫,畢竟,我跟她算是生死相交了。
我把事跟孫玉如一說,孫玉如又跟居德爾的警察一說,立即,兩國警察就開始救援舊式土匪的行動。
為安全起見,我和孫玉如化裝成一對異國戀人,順著古城那石子路,很招搖地晃晃悠悠地走。
到了劇院,找到離黑玫瑰的弟弟很近的座位,連講帶比劃地跟兩位巴基斯坦人講,這兩個座位是我們一見鐘情的地方,希望他們能忍疼割愛,讓我們重溫當年的激情和浪漫。
兩位巴基斯坦人愉快地跟我們換了座位,還祝我們天長地久。
坐下來,我拿著一根香煙,假裝無意地對黑玫瑰的土匪弟弟道:“有火嗎?”接著又湊近他,低聲道:“你小子還有心看戲,日本鬼子布好陷阱來收拾你呢,還不快走。”
黑玫瑰的弟弟沒認出我來,粗魯地道:“你是誰?”
“我是你姐夫,你老姐的救命恩人。”我說出這番話,黑玫瑰的弟弟方才認出我來,衝我一抱拳,拔腿往外走。
這時,有四個人忽然接近了黑玫瑰的弟弟。
我一看不好,唰唰甩出四枚辟邪符,那四個家夥的小腿上突中暗刺,極其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黑玫瑰的弟弟拔槍想把那四個人斃了,孫玉如手急眼快地搶上去,低聲對他道:“日本人糾集了一大幫死士,切勿戀戰,外麵有一輛紅旗牌轎車,你出去以後,什麼也不要問,上麵的人自然會幫你回到九龍湖,快
走。”
聽到此話,黑玫瑰的弟弟這才大步朝劇院外走。
我把插在日本人腿上的辟邪符拔出來,假裝好心地給他們上了點加速腐爛的藥,笑嘻嘻地和孫玉如走出劇院。
“玉如同誌,你的臨時的以計對計奏效了,九龍湖的這幫國軍土匪,在你的感召下,可以重新回到祖國人民的懷抱了,你這樣子屢立戰功,象我這樣的粗鄙之人,怕是要越加得仰視才見。”我挽著孫玉如的胳膊,與她又走在了古城的魚鱗一樣的老石子路上,看著詩情畫意的恢宏建築,半是真誠半是玩笑地道。
“去你的,我的功勞在你眼裡,抵不上樓蘭公主的一根頭發,少跟我窮貧什麼‘仰視才得見’,你什麼時候尊重我了,老是拿我尋開心。”孫玉如輕抬腿在我屁股上踢了一下,很親昵把頭歪在了我的肩上。
我倆情人式的依偎著走了一段。
看到那個老廟,孫玉如對我道:“當時,在老廟裡看到你一臉的血道子,我當時急得,根本沒顧上細看,結果著了那幫人的道,卻連他們的體貌特征都沒看見。現在想起來,說不定他們與九龍湖有關。”
突然,有人惡狠狠地喊我的名字:“徽州小悸,徽州小悸!”接著又喊:“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你不守承諾,你不憐香惜玉,你是個花心大流氓!”
這都什麼這是?
我回頭一看,是吉澤美惠子領著一大幫舊式的日本武士模樣的人,呈包圍之勢向我和孫菊靈圍攏來,每個人都氣勢洶洶地擎著長長的彎刀。
孫玉如掃了他們一眼:“你們這是找死!”
“哼,我不怕你,你國際警察有什麼了不起。”吉澤美惠子挺著她那並不十分發達的胸,挑釁地看著孫玉如,“徽州小悸喜歡的是樓蘭公主,如果他接下來再喜歡的話,就會喜歡我,你個男人婆,他才不會喜歡你呢。”
旁邊的幾個日本武士好象能聽懂中國話,有一個忍不住,跳出來,呼地一刀就照我劈來,我剛要躲閃,卻見孫玉如箭一般地衝到我前麵,一個漂亮的側踢,踢中日本武士的手腕,接著,一轉身,一個後撩腿踢中那日本武士的麵門,那家夥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鼻子裡血流如注。
吉澤美惠子驚得後退幾步,卻又不甘示弱,嬌聲道:“給我把九龍湖的女土匪帶上來。”
幾個日本武士押著一個全身罩了黑罩子的人上來,吉澤美惠子把那人臉上的黑布一掀,我看到是黑玫瑰。
“徽州小悸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想讓這個想跟你上床的女土匪活著,就要老老實實地聽我的,哼!彆以為你們救了那土匪頭子,就萬事大吉…你給我聽好了,任你有妙計萬千,我自有應對之策,現在,你就跟你的警察小老婆隨我上船,到九龍湖上的土匪窩拿回我們的東西!”吉澤美惠子還拿了長彎刀,橫在了黑玫瑰的脖子上。
我略一沉吟,想甩辟邪符,孫玉如卻使勁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她那意思
好象是將計就計,要跟我一起深入龍潭虎鏈。
唉,又得到九龍湖跟那幫落後新時代不知多少年的土匪打交道了。
吉澤美惠子叫人綁了我和孫玉如的手,也給我倆套上了黑套子。吉澤美惠子又用一根繩子把我綁在孫玉如和黑玫瑰中間,她嘻笑著道:“讓你這臭小子左擁右抱,便宜你了。”
我的脖子上冰涼地橫了一東西,不用說,這是吉澤美惠子又拿刀在威脅我了,我剛動了動,她就喝我:“老實點,彆跟我耍花招。”
被拉扯著走了一段,感覺是上了船,耳邊不時有風吹過,還有海鳥掠過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船開始不停地左拐右拐。應該是到了九龍湖的霧障區了。
我暗哼了一聲:“沒有黑玫瑰這識河道之人,諒你們也沒辦法過了這迷霧的湖杈子。”
船停了,有幾個人在小聲地嘀咕著。
吉澤美惠子把我的黑套子和黑玫瑰的黑套子都拿了下來,對我和黑玫瑰道:“船迷向了,到領航室指引方向。”
黑玫瑰搖了搖頭,“我不會你們的機械船,九龍湖裡大船難行,隻有我們的劃子船可以過,信不信由你。”
吉澤美惠子噘著嘴思謀了一會兒,又進了艙室,不知跟什麼人商量了一下,出來道:“好了,答應你了,你找船吧。”
黑玫瑰拿出一個牛角號,嗚嗚地吹了七聲,四長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