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死網破
她的這話絕非虛言,這個女人做起事來一向是喪心病狂,而且是絕對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一類的人。
這女人要是把心思全用在正道上,沒準,她會流芳百世,被當成傑出人物來頌揚,可是,她有那麼一個以侵略為榮以掠奪和盜墓為業的基因,從小就不停地被灌輸強盜理論,從根子上就壞掉了,哪能指望她有什麼善心…唉,公主的一番善性的導引算是白費了,這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就算是釋迦牟尼和西方基督那個甘受十字架的耶酥一起轉世,怕也是感化不了她了。
無計可施之下,我隻好用拖延的笨辦法,很無奈地道:“我答應你,可是,你要知道,我是不想殺吉澤美惠子的,我因為她的善,她的心靈的美,而愛她,就算要殺她,我一時半會兒也殺不了,你讓我殺一個我不想殺的人,就得有耐心,因為我,我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能手起刀落,更不能不問情由,拔劍就殺,我,你必須給我時間,必須讓我有了足夠的惡和足夠的狠,我才能做到。殺人,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
也不知道這些話管不管用,但是,我必須得進行這樣的對話,興許有個一句半句的,讓桃穀繪裡香聽進去了,猶豫那麼一下,我就有機可乘,我還想用廢話吸
引住桃穀繪裡香的注意力,讓孫玉如有機會下手。
我又想到:桃穀繪裡香說要把這裡炸成廢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話,這說明彆墅裡裡外外都按上了炸彈。
這彆墅看來真的要被炸成廢墟了。我後悔沒跟馬德彪多學點拆彈的知識。
桃穀繪裡香聽了我的廢話,雙眉一挑:“徽州小悸,你少給我耍花招,要你殺你就殺,哪來那麼多理由,我要你現在就殺。”
“我能耍什麼花招,在你麵前,我哪一次能耍過你。
你得替我想一想,要是你,麵對你心愛的人,你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把劍插到他胸口上嗎?我自問我做不到,也許你可以,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不停地殺殺殺,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但凡稍具善性之人,他就不會拿劍捅自己心愛的人的心窩子,如果是非殺不可,那你得讓我們,把想說的情話都說儘了,當我們感覺到生無可戀,可以一起死的時候,我把我自己和我最心愛的人一劍穿兩顆心,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本來隻想殺一個,我現在主動要求死,算是加倍的滿足了你的條件,但是,你得給我們時間,我們要開始情話綿綿了。”
我發揮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聰明才智,組織了這麼一長段話,我相信,隻要桃穀繪裡香是個人,她就得繞進
去。
桃穀繪裡香想說什麼,可又把嘴閉上了。
趁這機會,我抱著吉澤美惠子到了東南的牆角,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扯:“我的親親美菜子,你知道嗎,那晚上,雖然我不知道我背上的女人是你,可是,我感覺到了你的溫暖,雖然,有些人在蓄意地製造恐怖,可是我卻感覺到了你少女懷春的氣息,也就是那麼一刻,我的心裡有了一個少女的形象,雖然我沒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可我不止一次地在夢裡見到你。”
吉澤美惠子不知道我這話裡有話,而且大部分是臨時
起意現編出來的,所以,她一下子感動得流淚了,不明所以地抱著我親,還在親之間隙,不斷地以真心向我表白:“小悸,我愛你,生生死死永不分開…你不要管我…你…”
我估摸著她要說什麼“你隻管刺好了”之類的話,趕緊以嘴對嘴,堵住了她下麵想說的話。
她哪裡知道,我這是要看看桃穀繪裡香的炸彈按哪兒了。
桃穀繪裡香對我們的親熱極其看不慣,可她又找不出讓我立時殺人的狠詞…我心裡暗暗得意:你要是忍不住,就直接殺好了,或者,你要是真的一點人性也沒
有,乾脆把這兒炸了吧。
這是很難得的尋找炸彈的機會,在把東南角都查看了一遍以後,我裝作很動情的樣子,把吉澤美惠子放到了地上,然後,就摟著吉澤美惠子,滾啊滾地親。
可整個彆墅的大廳都滾遍了,也沒發現有炸彈。這可真叫人著急,我偷偷看看孫玉如,她也直搖頭,那意思是很難找到桃穀繪裡香的破綻,沒法襲擊她。其實襲擊她不是太難,難的是,不知她的炸彈控製器在哪裡。
這就難辦了。
再沒有理由拖延了,那就先要過劍來在刺中拖延吧。
我從雙眼噴火卻仍不失理智的桃穀繪裡香手裡接過那把劍,哭喪著臉,先在我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問桃穀繪裡香:“割脖子行不行?”
桃穀繪裡香立即喝道:“不行,必須穿透心臟,還要透胸而過。”
真狠啊,連彆的部位替換著死都不行。
我拿著劍朝吉澤美惠子的胸比劃了一下,吉澤美惠子一臉無懼地道:“小悸,刺吧,假如我的死,能換來那個女人心理上的平衡,我心甘情願,我已經彆無他
求了,美菜子沒想到,我們那荒唐的相遇,意成了真愛的開始,你心裡有我,這就足夠了,我死了以後,你要跟公主、玉如姐姐、菲月、莫拉塔快快樂樂地生活,多生幾個小孩子,最好,能以我的名字賜我以精神的寄托,小悸,快刺吧。”
我聽了吉澤美惠子的絕對真心話,把劍轉向了我自己,眼睛閉上,痛苦萬狀地道:“不行,我刺不下去,那就讓我先死吧。我的死,如果能激起某些人的那怕一點點的善意,讓她的仇恨消減那麼一些,就算是物有所值了。”
一聽這話,吉澤美惠子急了,一把奪過了劍,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這一下,把我緊張得不行,她也太一心求死了。哪能這樣呢,這父精母血的造出一個人容易嗎,雖然說,照目前的情形看,依著桃穀繪裡香的毒辣,隻有吉澤美惠子死了,這女人才心滿意足,可本神漢是見了死神也不肯低頭的人,怎麼能輕易地向這樣的女人認輸。
但,吉澤美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下去,而且刺得極深,隻劍柄露在了外麵。
孫玉如迅即撲了過來,脫下警服包住了她。輕易不動感情的她,眼淚嘩嘩地流,哽咽著道:“美菜子妹妹,我以前都是錯怪了你,沒想到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
人,竟甘願為自己心愛的人去死,玉如以前不該那樣對你的。”
她把吉澤美惠子抱起來,慢慢地往彆墅外走,我也被巨大的悲痛壓著,跟在她的後麵。
孫玉如在臨出彆墅門時,回頭對桃穀繪裡香道:“這下你滿足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用這樣的辦法殺死自己的同胞,你真是你們日本民族的英雄,好了,你繼續為所欲為吧,你就是把這裡炸上一百次一千次,我們也不管了,我和小悸要去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讓吉澤美惠子安息。”
“哈哈哈!哈哈哈!”桃穀繪裡香突然暴發了狂笑,
“你們兩個,哼,還想走,我讓你們來得去不得,麻你麻麻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