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之是怎麼了?還沒有出戲嗎?
任雨晴伸出一隻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霍清之回過神來,說:“沒什麼。”
她原本以為,聽見任雨晴的聲音就會不再有那種激動。
但是她錯了,她的心依舊在熱烈的跳動,呼喚著那個名字。
霍清之沒有這種經驗,但她的直覺中蹦出了兩個字:喜歡。
是喜歡嗎?
她無法驗證。
任雨晴已經迅速出戲,看著霍清之仍有些恍惚的表情,心說:年輕人畢竟經驗不足,一時半會兒難以出戲,也是應該的。
她不知道霍清之是哪種類型的難以出戲,因此沒有作出任何幫助的舉動,隻是整整衣服,站在她的身邊等待。
五分鐘過去了,霍清之臉上依舊是那副神色恍惚的表情。
任雨晴覺得這樣不行,僅僅隻是一個對戲而已,她竟然可以入戲到這種程度嗎?
毫無疑問,剛剛霍清之的表現是震驚了她,很少有人能夠接住她的演技,但霍清之不僅接住了她的戲,反而還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戲中。
對於一個年輕演員而言,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她有點擔心女主角入戲過深。一時半會無法出戲,影響真正的訓練和排練,那麻煩就大了。
任雨晴帶上她的金絲邊框眼鏡,煞有介事地在霍清之身邊晃了一圈。
果然,霍清之定定的看著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任雨晴心想,總算沒白戴這副眼鏡。
她將眼鏡取下,在霍清之麵前晃晃,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霍清之按她的手,將那副眼鏡重新放回她的襯衫領口,笑道:“你是任雨晴啊。”
任雨晴將眼鏡重新拿出來,架在鼻梁上,說:“怎麼,這麼嫌棄我的眼鏡?”
霍清之搖搖頭,沒有說什麼話。
任雨晴看著她的表情,心說:年輕人真不坦誠。
她擺擺手,順著台階下了舞台,拿起放在觀眾席上的傘,說道:“回去吧,很晚了。”
劇院外依舊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柏油路麵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霍清之沒有帶傘,任雨晴撐起她的透明傘,笑道:“過來吧。”
霍清之猶豫了一秒,在淋雨和臉紅之間,選擇了後者。
一旦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任雨晴,她便很難再直麵這些親密的舉動。
任雨晴比她矮一點,有些費勁的撐著傘,走了幾步,索性將傘塞進霍清之手中,說:“你高你撐傘。”
霍清之默默的接過傘,向她那邊傾斜了一點,以免雨飄到她的身上。
小劇院離霍清之家不遠,不過兩條街的距離,暖黃的燈光照在路邊,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
任雨晴走了幾步,看到她的動作,側頭看向她,笑道:“你這樣會淋濕的。”
霍清之搖搖頭,回答:“沒關係。”
任雨晴挽上她的手臂,輕聲說:“靠近一點吧,誰也不淋雨。”
她清晰的感受到霍清之的身體僵了一瞬間,但到底沒有推開她。
任雨晴挽著她的手臂,心說:霍清之……實在是太彆扭了,女孩子和女孩子,挽挽手臂而已啊。
霍清之裝作不在意的向前走去,這條路不長,平時不過十分鐘就能走完,可是今天,她卻覺得很長很長,仿佛走不到儘頭。
她們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跟任雨晴在同一把傘下,周圍的世界似乎與她們無關。
她可以清晰的聞到任雨晴身上特有的甜香,感受到她的皮膚,細的就如牛奶一般,而她離她那麼近,靠在她的身上。
太甜了,也太軟了。
任雨晴難得沒有滿嘴跑火車,霍清之真的很期待她說點什麼,破壞一下這樣的氣氛。
可是,她沒有。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這種微妙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圍在她們之間流淌。
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熱烈的心跳和微微發熱的耳廓,無一不在暗示著她,她對任雨晴確實有超過朋友的想法……
她想微微挪開一點,可是,這把傘真的太小了。
如果任雨晴不靠近她,那麼她們之間必然有一個人,會被雨淋濕。
霍清之已經覺得,如果她沒有選擇
任雨晴挽著她的手臂,一路走到了門口。
屋內燈光明亮,周佩叫了一圈夜宵,擺在桌上等她們挑選,一見她們撐著傘,問道:“是下雨了嗎?”
任雨晴點點頭,說:“下雨了。”
隨即她轉身看向霍清之,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問:“下雨了,我今晚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