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雖然老太太嘴上說賈政和賈攸都拿兩成,但相比較之下,她到底還是更疼愛賈攸一些,因此分給賈攸的產業多是油水較為豐厚的,利潤較高的。
老太太分了私房之後,未過幾日,便去了。
她這一去,代善自然得丁憂守孝,賈赦的婚事也就耽擱了。
好在賈赦是個男子,不比女子韶華易逝,婚事雖說耽擱了幾年,眾人知道是因為守孝耽誤了,也無甚大礙。
代善這三年丁憂在家,平日裡除了讀書養性,拾花弄草,最大的閒事就是在管教兩個大些的兒子之餘給兩年前給已經三歲的幼子啟蒙。
說也奇怪,賈代善的兩個大兒子一個不會讀書,另一個讀不好書,隻這個小兒子自幼聰明伶俐,讀書上麵頗有天賦,讀書每每能夠靈活運用,舉一反三,而不像是他的二哥賈政那般迂腐方正。
談及這個代善也納悶了,他自認為自己是個老謀深算的,大兒子因為被祖母寵溺過度而懈怠不肯讀書,但好歹有那麼一點小聰明,與人交往也還算是八麵玲瓏,和勳貴子孫之間交際,維持府裡的體麵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這二兒子到底是像誰?死讀書,一點不知變通,文章空洞無物,用典生澀。重要的是,他沒學到讀書人的學識,倒是將那些腐儒們的清高化為己用。
自己還是國公府的膏粱子弟,言語間卻對那些蒙祖蔭的勳貴子弟們頗有些看不起。
三年前自己督促他回金陵老家準備童生試,已經十二歲了,又有這麼好的學習條件,加上童生試是不糊名的,考官若是看到他出身於京城榮國公府,隻要不是太迂腐的考官,不是太差慘不忍睹的試卷,想來童生試是必過的。
可就是這樣的條件,他竟然落榜了。
後來又因為老太太的離世,守孝的原因賈政無法前去應考,因此,今年已經15歲的賈政如今身上連個功名都沒有。
因為這個原因,代善簡直是不好意思出門和人交際,因為但凡人家問道你們家那個極善讀書的二兒子如今如何,代善都隻能慚愧地說;“還在家中上學罷了。”言下之意,還是白身。
那人神情訕訕,顯然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所謂厚積薄發,令郎將來一定能夠一鳴驚人,一舉奪魁!”
代善倒也不好多說什麼,難道說:我兒子在讀書上實在沒什麼天賦。隻能和人家虛應兩聲。
回府後又聽人嚼嘴皮子,說二爺連個童生都沒考上。
代善惱羞成怒,雖自己不大滿意,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哪裡容得下下人們隨意評論。為此還將府裡整頓了好一番,打發了好幾個碎嘴的婆子。
因而,當他發現自己的小兒子的讀書天賦時,實在不好往外宣揚,一來,二兒子的教訓實在深刻,現在外頭還有人在暗地裡取笑賈家不愧是泥腿子出身,滿府中最會讀書的也就是那個樣子。
二來,他也是心疼小兒子,不願意外麵再有什麼風聲連累到小兒子,給他造成什麼壓力。
不見老二,他是極要臉麵的人,因為科舉不成,被人嘲笑,這三年來每日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苦讀,如不是自己多加勸解,怕是要讀傻了。
就是這樣,他找了有經驗的夫子評點老二的文章,紛紛搖頭,天資如此,一個秀才怕也就到頭了。
因而他也不願和老二說這個,隻想著出了孝之後,讓老二再去考一次,最好先中一個秀才,再由自己在京裡活動活動捐個監生,在國子監多結交些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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