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氏離去之後,張氏身邊一個貼身丫頭青竹好奇道:“奶奶,這二奶奶來咱們院中,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張氏抿嘴一笑,說道:“還能有什麼事,你看現在府裡正在忙著的是什麼事?”
青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大小姐的婚事了,隻是,這和二奶奶有什麼關係?”
張氏看著這個小丫頭,她們一家子都是自己的心腹,既然跟在自己的身邊,人情世故什麼的也要通達一點,因此也有心□□一番她,遂說道:“你瞧今日二奶奶來咱們這兒,字裡行間都在挑撥敏妹妹的嫁妝吞了我們的東西,不過是挑撥離間罷了。”
見青竹似乎有些理解了,又說道:“敏妹妹最受寵,她素日裡和敏妹妹關係就不好,見我和敏妹妹關係好,一直不順眼,自己沒膽子出頭,也就隻有本事來挑著我出頭了。”
這時,一名穿著青色常服的老嫗走了進來,她是張氏的奶嬤嬤陳氏,也是她最為信賴的人,張氏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她料理著。
她進來之後,剛巧聽到了張氏此言,遂說道:“奶奶,話雖是這麼說,可是我瞧著二奶奶難得上門來,肯定不止這麼一件事。”
見張氏看過來,她說道:“雖奶奶現在不管事,但是我也聽到不少下人在說,敏姑娘的嫁妝十分豐厚,太太那是金山銀山地往裡麵塞。怕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叫二奶奶犯了紅眼病。”
張氏恍然道:“原來還有這事,竟是如此。怪不得!往常扣扣索索的,今日倒在我麵前充起好人來了。”
青竹問道:“奶奶一點也不在意?”
張氏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遂說道:“這有什麼在意的,敏妹妹這麼受寵,嫁妝肯定極為豐厚,我早就有所準備了。再說,這府上,當家作主的,還是老爺太太,就算有想法也不該這時候說,蠢!”她評價道。
又說道:“敏妹妹是國公府裡唯一的嫡女,還是三爺的同胞姐姐,嫁的又是前途無量的探花郎,和我的關係又不錯,不過是些許財物罷了,誰還在意這個?咱們作為娘家人,就應該要祝願她風風光光的出嫁,萬事如意,記著娘家、父母兄弟的好。”
見有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張氏也不在意。
又叫人抱了賈璉來逗著,見周邊都是自己的心腹,張氏方才歎道:“剛才這話,我是真心希望敏妹妹嫁個如意郎君,彆像我一般――”
張氏周邊的下人們垂頭不語,心裡也是歎息,小姐當年還在閨閣時,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若不是後來機緣巧合、陰差陽錯,也不會嫁到這榮國府裡來,得了個貪花好色的郎君。好在賈赦人雖然在女色上麵有些糊塗,但也不是個寵妾滅妻的貨色,上邊又有老爺太太壓著,日子過得還算湊合。隻是他們這些老人們,十分為小姐不值罷了。
張氏又說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我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是生瑚兒是落下的病根,生下璉兒又損了根元,眼看著自己的身子一天天衰敗下去,兩個孩子還小,我也不得不給他們謀劃個出路。”
“奶奶――”陳氏看著自己從小奶大的孩子,心疼道。
“嬤嬤不必傷心,這也是我的命,我有準備。隻是這擔心兩個孩子還小,將來大爺定是要續娶的。再加上府裡人丁興旺,家大業大的,總有幾個不安分的人不知道暗藏著什麼心思,前頭留下的兩個孩子難免成了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張氏疲憊地說道:“我極力交好阿佑、阿緣她們姐弟倆,就是為了日後這兩個孩子有人庇護,有人拉扯。”
“奶奶是說――”陳嬤嬤驚疑不定地問道。
張氏麵露嘲諷,說道:“就看我那弟媳婦,她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將來的事,誰都不知道,我隻是早做準備,以防萬一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