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大吃一驚,雖然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是她還記得清楚。這秦翰便是當年和虞王世子爭風吃醋被打死的那個倒黴人。雖然事後虞王世子被廢,但是秦達禮秦大人也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兩家人簡直都鬨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不同於虞王作為宗室不好參與朝政,秦大人可一直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一直官運亨通,直到做到現在的工部尚書,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膝下沒有兒子了吧!
她疑惑地說道:“我記得當年他死的時候還未成婚啊!”
賈攸歎了口氣,說道:“母親記得沒錯,隻是二哥那外室秦氏的母親李氏,便是當年引得虞王世子和秦翰爭鬥的那名花魁。當年秦翰早就是那李氏的入幕之賓,後來他要為李氏贖身,這才與後來的虞王世子爭鬥起來。聖人發作了結了這件事情之後,那花魁李氏自然也就沒法再呆下去了。”
賈母疑惑道:“那秦家怎麼都沒有發現李氏有了兒子的骨肉,反而逐她出去了?”
賈攸說道:“當年一事,秦夫人惱恨這李氏紅顏禍水,竟是一點都不想見她,直接叫人逐了出去,當年李氏也沒有料到自己有了身孕,後來才發現的。”
賈母更是不解:“那為何李氏不去找那秦家夫婦,秦大人、秦夫人便是再怨恨她也總不能叫兒子的骨血流落在外吧?”
賈攸麵色難看,說道:“這就多虧了虞王妃了。”
賈母驚道:“這麼又和她扯上關係了。”
賈攸道:“虞王妃諸子中,她最疼愛的便是這個長子兼世子,否則哪裡能夠養成這般驕橫的性子。當年虞王世子被罷黜了世子之位,又被流放到了貧苦之地,虞王妃自然心有不滿,當時便盯上了這流落在外的李氏,又恨上了秦家得理不饒人。”
賈攸見母親和妻子有些麵帶驚駭,遂緩了緩語氣,說道:“當時她發現李氏有了身孕,便派人收買了秦家的下人,不叫李氏有孕的消息通傳進秦府去叫秦大人夫妻知道。李氏不過風塵出生,哪裡有法子見到秦大人或是秦夫人?屢次求告無果之後,她便歇了這條心,隻安心生下女兒撫養罷了。好在還有些積蓄支撐,她自己也是個有骨氣的,隻自己一個人將女兒撫養長大。”
賈母和蘇靈珊聽聞此言,倒是有些感慨:“這李氏倒也有些風骨。”
賈攸歎道:“可誰知,這虞王妃一直盯著這對母女呢!她不願意叫這對母女好過,因此,在這李氏死後,她還專門叫人引了惡霸去欺侮人家。隻是後來恰巧被二哥給救了,後來的事情,您就知道了。”
賈母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問道:“這麼說,那秦氏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秦大人夫婦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孫女流落在外?”
賈攸說道:“雖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兒子恐秦大人就快知道此事了。”
蘇靈珊有些納悶:“誰會特意將這等陰私事情主動告訴秦大人啊?”
賈母畢竟老於世故,聽到賈攸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了然,見到小兒媳還糊裡糊塗的樣子,心裡一歎,這孩子怕是從未見識過什麼陰私事件吧!
她解釋說道:“秦大人是清流出身,最是注重氣節風骨,若是知道自己的孫女給人做了連妾都不如的外室女,於他絕對是個莫大的打擊。虞王妃怕也是在等著這一刻吧!”
賈攸點了點頭,說道:“兒子也是這般猜的,畢竟她肯定早早知道那秦氏成了二哥外室之事,之所以隱忍不發,大概也是為了等到曆史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再爆出這件事來。”
他有些發愁,說道:“這下可好,咱們家算是被卷進這兩家的爭鬥之中了。”
賈母也是又氣又惱,既是氣虞王妃心思惡毒,也是惱老二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她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賈攸說道:“那秦氏到底還懷著咱們賈家的孩子,不好貿然處理了,況且還有虞王妃握著這麼大的把柄在手裡。”
頓了頓,他說道:“先和二哥說清楚,把人先悄悄接進府裡來再說。這人握在咱們手裡才放心。”
賈母一想,也是,若是這秦氏被虞王妃得了去,此事揭露出來,自家這二兒子納了秦大人的親孫女,到時候她得理不饒人,宣揚地滿京城都知道。饒是秦家顏麵儘失,賈家還有什麼臉麵不成。最讓賈母擔憂的是,這秦大人還是老二的頂頭上司,這叫什麼事。
想通了這點,知道把人證抓在手裡最為緊要。賈母遂道:“先把那秦氏悄悄帶回府裡來。另外叫你二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