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隻是慶幸,隻是門下清客單聘仁的一番話倒是打動了他,他言道:“二老爺,如今想來工部必有些大動作,不知道會牽連了多少人進去。若是二老爺您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多走動走動,將來職位空缺,自然有人會想到您的。”
賈政一聽,也是這個理啊!因此,他這段時間也沒閒著,忙著走動關係呢!也因此,他也沒有怎麼顧念家裡的事情,也渾然不知寶玉近些天來的“發奮”。
但是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板著張臉說道:“如此便是最好了。你莫要編些瞎話來騙我!”內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過幾日要好好考教考教他。
王氏見丈夫雖然板著臉,但是神色和緩了些許,也放下心來,說道:“老爺放心,這等事情上,我還能騙您啊?”
賈政想想也是,不論王氏怎麼嬌慣兒子寶玉,有一點倒是無疑的,她也是真心盼著兒子上進,以往自己管教的時候,最多隻是護著他,幫他說說好話糊弄過去。真的要說出口編些瞎話來,還是沒有的。遂不言語了。
王氏見丈夫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沒有收回之前的話的意思,知道自己苦心匿下的那方端硯算是保不下了,狠狠心,說道:“老爺,既然您也這樣說了,我待會兒就叫金釧兒去把東西收拾出來。”
賈政點點頭,說道:“不用等待會兒了,直接收拾出來吧!我看看你擬的單子,我再另外添一點。”
王氏一愣,心裡發疼,讓賈政在邊上看著自己擬的禮單子,自己要出多少血啊?原本她想著自己這一房既然出了那方端硯,已經是很拿得出手了,彆的東西,隨便糊弄一下,瞧著好看就是。
可是賈政在場,王氏心知自己這個死要麵子的丈夫自然不會顧念到自己的想法。但是無法,她也不好推脫,隻好叫了周瑞家的和金釧兒進來,讓她們先粗粗擬了禮單子報給自己,她再修改修改。
隻是周瑞家的和金釧兒都是跟著王氏的老人,自然知道自家太太的風格,見了當頭的那方端硯,便覺得餘下的不必用太好的東西,送上來的單子裡的東西俱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什麼乾果食牲俱是王氏莊子上出產的東西,真正算的上是惠而不費。
誰知道賈政接了單子之後皺起了眉頭,王氏心中大感不妙,果不其然,賈政對此十分不滿意,評評點點一番,愣是加上了一對古董花瓶,一副字畫,幾對擺件和幾匹上好的綢緞。
他每說一樣,王氏便覺得自己的心頭在滴血。可是沒有辦法,她又不敢反駁賈政的主意,隻好滿心不甘地應了賈政的話。
殊不知,賈政此舉倒不是知道王氏的伎倆,故意的。而是他想起自己再怎麼說也是秦尚書的“孫女婿”,雖說當年是自己沒有管好家宅內事,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了,老大人也該氣消了,再怎麼說,他孫女還在自己院子裡呢!
也該讓老大人想想自己的好處了,若是能夠得到他的青眼,自己這段日子又何至於苦心鑽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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