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番有了秦尚書背書,相當於秦尚書將自己的人脈親自介紹給了賈攸,有了這個介紹人,自然就不一般了。可以說,秦尚書是把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都送給了賈攸。
雖然仍舊有許多人不能理解秦尚書為何如此信任賈攸,兩家人又是怎麼攪和在一起的,單單一個雪中送炭加命格之說真的值得老尚書這般?但是作為秦尚書的多年好友,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暗忖著許是有什麼秘事在裡邊。好在他們對賈攸的人品還是認可的,且榮國府賈家這些年在京中,還是有些好名聲的。
因此,大家也都笑語盈盈地和賈攸碰了個麵,算是打了個招呼。可彆小看這一聲招呼,將來若是有什麼事情,憑著這點子情麵,看在秦尚書的份上,賈攸便可以直接求上門去的。
更重要的是,兩家人自此便可以算是有來往了,平時也可以互相送些節禮問候。至於日後人脈的經營,那就看賈攸的本事了。
賈政看著弟弟陪同在秦尚書身側,和許多鴻儒清流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嫉妒地眼睛都發紅了:這些本該都是她的,若非自己和李氏之間的事情見不得光,他該是老尚書的名正言順的孫女婿。這些人脈關係,該當都歸他所有,那聰慧的兒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喊自己一聲父親,而不是現在疏遠的“二伯”。
腦子隱隱閃過了一些念頭:若是當年王氏不在了,自己直接娶了李氏進門便好了。這個陰暗的念頭一升起來,他便不由自主地一抖,搖搖頭,竭力按下了這個念頭。
“二弟,怎麼了?”一邊賈赦關切地問道,當然,他隻是賈政抖了抖身子,順嘴問一句漂亮話罷了。他們兄弟兩個之間雖然說不上生死大仇,但是互相看不對眼是必須的。
賈政也知道不過是句客套話罷了,搖搖頭,說道:“無礙,多謝兄長關心了。”說著,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賈攸正在和客人說話,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倒是三弟,今日可真是風光,可彆累著他!”
他以為自己說的隱晦,但是卻不知道賈赦雖然沒什麼出息,但是當年也是和那群狐朋狗友廝混過來的,對這種意有所指的話不算陌生,聽著賈政酸溜溜的帶著挑撥的話,他心中一哂,老二這麼些年了,對老三還是有些症結,讀書人心眼可真是小啊!隻是也沒見老三這般啊?
看著自己的兄弟這麼風光,他這個做大哥心裡能是滋味嗎?隻是不論是發妻也好,繼妻也罷,她們都算是有見識的女人,說得也有道理。難道老三沒出息,自己就能出息了?
賈赦細想一下,也是。平心而論,他吧,也就是個老紈絝,幼年時仗著祖母,長大後有父親支撐門戶,現在父親去了,自己靠著三弟,也不算是什麼丟臉的事。京中這麼多勳貴人家,想要同自己這般優哉遊哉,有人撐著門戶還求而不得呢!
況且老三有了出息,對自己的侄子們也是儘力拉拔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俱有了官身,都是已經是四、五品的官員了,且都是有實權的。看在他們叔叔的麵子上,上上下下的人也不敢不給麵子。
因此,儘管這些年來,沒少有人自己麵前挑撥兄弟關係,賈赦俱是麵上嗬嗬一笑,轉頭便和那起子人斷了來往。
賈攸似乎也是有所察覺,對賈赦也是愈加親近,兩兄弟之間,儘管拿主意的多是賈攸,但是兩人也都是有商有量,融洽極了。
隻是沒有想到,現在在自己麵前挑撥的竟然是老二,賈赦笑了笑,說道:“是啊,待會得叫你嫂子讓廚下多準備些滋補的湯物上來。”似乎沒聽明白賈政話裡的意思,算是讓他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賈政說出那句話之後便有些後悔,這話怎麼好和長兄說,自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呢?但是見賈赦似乎沒領會自己的意思,既鬆了口氣,又有些鄙夷,真是沒腦子!
兩兄弟不過在邊上閒談了一小會兒,算是躲了個懶,隻是今日來了這麼多客人,賈攸一人是招待不過來的,賈赦和賈政還是得在一邊幫襯著,不然還叫人以為榮國府三兄弟不和呢!
眾目睽睽之下,秦尚書按著曾孫子,當著眾人的麵,給賈攸行了禮,改了稱呼,賈攸笑嗬嗬地應了,又引著他向堂上的賈家諸人行了禮,稱賈赦“大伯”、賈政“二伯”雲雲。
見秦尚書老邁之態,不過強打著精神,他的一眾好友也心知肚明,這大約便是秦尚書的托孤了,也知道他今日大張旗鼓之緣由。一是為了避免賈家將來被人置喙插手秦家家事;二來也未嘗沒有對賈家的警告督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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