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兒見狀,似乎是明白了她的為難之處,遂說道:“若是姐姐放心的話,便叫妹妹在這裡替您守著,索性這裡是二老爺的書房重地,沒什麼人來往,想來也不會有人來打攪,再說我也會在這裡看守著,不會出了什麼岔子的。”
見丁香還有些猶豫,她越發哀求,道:“好姐姐,算是妹妹求你了,那件袍子就在前麵走廊拐過去的屋子裡,針線剪刀都是在的,若是姐姐速度快的話,不過一刻鐘,想來就可以完成。我認識的針線好的姐姐也不多,此刻大多應該都在當值,實在請不過來,拜托姐姐了!”
丁香聽了她的哀求,卻是有些憐憫,又想到典兒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想來也無礙,賈家內院,哪裡能出事?想了想,到底應下來這樁事。在典兒的指點下去了她所說的那間房間。
殊不知,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之時,又有一名婦人帶著一個丫鬟出現在了典兒的麵前。那婦人赫然便是李氏。
不過她沒有開口,而是身邊的丫鬟金珠上前熱切道:“多虧了妹妹相助,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典兒說道:“當年我母親病重,若非姨娘出手相助,不知道還會遭多少罪,姨娘的恩情,典兒是萬萬不敢忘記的。”
李氏聽了她的話,點點頭說道:“你是個不忘本的孩子。”又見到典兒有些緊張的樣子,遂安慰道:“你不必擔憂,我們才不會對個孩子出手,隻是在房間裡看一圈便出來。”說完李氏也不看兩人的神情,悄悄的推開了屋門,進了去。
典兒和金珠在屋外候著,典兒有些慌張、也有些害怕道:“金珠姐姐,姨娘來這裡到底來尋些什麼東西啊?”
金珠心裡其實也不清楚,但是也不好說,隻是按照李氏給她的解釋說道:“有件要緊的東西,是我們姨娘的至寶,不知怎麼的給弄丟了,姨娘聽說了些消息,這才不顧被發現的危險來尋的。你可千萬要管好自己的嘴,彆泄露了風聲出去。”
典兒心裡一驚,姨娘的至寶,怎麼會在老爺的外書房處呢?
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金珠決定添一把火,意有所指道:“誰知道呢?這裡往來的,除了老爺,似乎也沒幾個人了。”
典兒不言語了,她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一個大秘密,這老爺的書房附近,後院的姨娘們多是不來的,要說來的最多的,除了老爺以外,似乎隻有太太了。再聯想到這幾年太太和姨娘之間的爭鬥,她似乎領悟了什麼,大概是太太又使了什麼陰招,叫姨娘發現了,這才前來破局。
明裡暗裡似乎說了一大通,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金珠隻是本著自己的本心,站在李氏的立場上,將什麼有的沒的都推到了王氏的身上。其實金珠自己本人對此事也是不大明了,隻是她素來對李氏忠心耿耿,對王氏自然有些成見,但凡姨娘有些不尋常的舉動,她都推給了太太。
但是見到典兒一臉恍然的模樣,似乎領會到了什麼,一臉我理解,我懂了的樣子,她也不知道這丫頭自行腦補了什麼,索性就不接著往下說了。
屋子裡,李氏進了門,一股涼意席卷而來,看來是放了冰盆,她走得悄無聲息,但是速度卻不慢,她知道,典兒能給自己爭取的時間也不長,自己必須速戰速決,也不能驚醒了屋裡的人。
挪著步伐進了裡屋,看著睡在塌上的少年,一股親近之感油然而生,李氏不知道這是因為真正的血緣牽引的原因還是自己思子成疾產生的幻覺。但是她清楚,這是自己離真相最近的一步了。
若是答案就是她心中的猜想的話,那她算是夢想成真;但是若是不如自己的猜想,那她會真正絕了心中的念想,全心全意孤注一擲投入到對太太的報複中去。
天氣挺熱,儘管屋子裡擺了個冰盆,但是為了防止這些少爺小姐們用太多冰塊反而著涼,冰盆放的離榻子兵部近,脫去了外袍的上年隻是在上身穿了件短袖的內衫,身上披著一條薄毯,躺在榻上,睡得很熟。
李氏張目望去,他的兩條胳膊都可以清晰看到,隻是那胎記在右手的胳臂一側,正靠著牆,李氏的位置,看得不甚清楚,正當她猶豫是否要冒著驚醒孩子的風險上前幾步時,鵬和翻了個身子,另一隻胳臂順手就翻了過來,明明白白地顯露在李氏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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