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這才安下心來,不一會兒,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東西,說道“瑾兒,剛才你媳婦來找我說了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賈瑾當即問道“怎麼了,可是程家出了什麼事還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蘇氏搖搖頭,說道“此事和程家有些關聯,論理和咱們家裡該是沒什麼關係,可偏偏就牽扯到了府裡,娘家那邊來問,你媳婦自然不好推脫,便隻好來向我打探消息。”
賈攸眯了眯眼,問道“可說了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光彩事。”蘇氏說道,“程家有一房遠親,生活在京都。不算大富大貴,但也吃穿不愁,原本生活還算安樂。可惜這程家的獨子不知道染了什麼病,竟是臥(床g)不起了。這程家夫婦四處求醫問藥,才問到個方子,用人參等大補的藥材為引配藥。”
“這藥倒是有些療效,也就一直用了下去。”蘇氏歎息道,“隻是這程家本就隻是一般人家,家底薄,和嫡支關係也不親近。”
“程家夫婦雖然去求了嫡支,但偏有刁奴從中作祟,兩夫妻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去借了印子錢。好不容易治好了兒子,但是這印子錢利滾利的,他們哪裡還的清”蘇氏說道,“為了不牽連到兒子,那程家父親直接吊死在程府門口。好在當時天色已暗,加上親家出手及時,倒是沒多少人知曉此事。”
“親家派人一查,知道有那狗奴才在其中上下其手,氣得狠了,當場發賣。隻是在他追查這放印子錢的人的時候,竟然查到咱們府裡。”蘇氏納悶了。
賈攸聞言眸色深沉,說道“查到咱們府裡哪了”容不得他不在意。不知道多少大員就是栽在家事上麵。
雖然在他想來,家裡頭的老爺太太們應該不會摻和這等事(情qíng)的,但是保不齊有幾個利益熏心,膽大包天的奴才在外頭假借著府裡的名頭做事。
若是鬨大了,賈家便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畢竟大家族裡有些不好放在台麵上的事(情qíng),交代給下麵的奴才做,那也是常有的。
到時候你說是刁奴自作主張,誰會相信尤其是有這膽子在外邊狐假虎威的,少不得都是各主子(身shēn)邊的親信,賈家那真是有口難辯了。
蘇氏猶豫了片刻,說道“二嫂那裡,查到是她陪嫁的奴才,周瑞家的,她有個女婿,喚作冷子興的,便是在外頭主事的。”
聞言,賈攸便有些頭疼,雖說在他看來,賈府的主子們沒必要在外邊放印子錢謀利,但是到她二嫂這裡,就不好說了。
概因她二嫂其人,眼皮子淺,為了那些許小錢,保不準還真會做出這種事。
他也納了悶了,王家也不是小戶人家,怎麼養出二嫂這樣的貪財(愛ài)財的(性xìng)子。也不對啊,看璉哥兒媳婦的做派,也沒像二嫂這般百般計較,生怕自己吃虧啊
再說,他是見過周瑞家的,不說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吧,但是貪財好權,狗仗人勢,也就是她這樣了。賈攸不僅一次聽說她仗著得二嫂寵信,在外頭頤指氣使。隻是因為到底是二嫂的陪嫁,管教的又是二房的下人,他不好多說罷了。
但單單周瑞家的一個人,賈攸可不認為她敢自立山頭,最大可能(性xìng)還是仰仗著王氏的支持。憑他們幾個人的鼠膽,敢去做的要不就是將自己的私房添進去,搭個順風車;要不就是借本生利,在主子的本錢上動手腳。
克扣定然是不敢的,他們能夠乾的,最多也就是在利息上偷偷加點錢作為自己的抽頭。賈攸暗暗猜測。
畢竟這樣看風險也很小,若真的是二嫂在背後指使,她自然不能親自出麵,隻能事事交代給親信周瑞家的去辦。便是周瑞家的從中漁利,深處內宅的二嫂還能出來和借錢的對峙
那些借印子錢的,必然都是些走投無路之輩,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印子錢就是坑嗎但凡有一點辦法,他們也不會想到這個主意。隻是再無辦法了,隻能借印子錢來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了。
這樣的人,即使他知道自己被中間的奴才坑了,還能找到賈府,找到王氏來哭訴嗎隻能能乖乖按照周瑞家的給出的規矩辦事。
雖說心裡已經有了八成的篤定,但是眼下,他隻希望這次是自己的猜測有誤,最好隻是下邊人的自作主張。
但是麵上,他還是麵不改色地安慰妻子,說道“無礙,說不定是下邊的奴才自作聰明。我叫人去查查便知。”
蘇氏原本有些擔憂,但是見賈攸神色如常,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倒是安了安心。
安撫了妻子,並囑托兒子回去看看兒媳,賈攸獨自一人進了書房,一名不起眼的小廝緊接著跟了進來。
賈攸麵無表(情qíng),說道“去查查,這印子錢,到底是誰的主意已經放了多久打著誰的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