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盧瀟心情愉悅地往門診走。
柏嘉疏疊著腿歪頭看著護士在給她包紮,見她回去,馬上展顏一笑。
盧瀟喝了口奶茶,過去坐在她身邊,“疼嗎?”
“疼什麼?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人。”
盧瀟眼底泛過一陣溫柔,伸手給她拉拉衣領,“下周西藝校慶,你去嗎?”見到她,她就總容易聯想起學校,簡直就是一個回憶帶。
盧瀟無聲彎起唇角。
柏嘉疏頷首,“去,閒著沒事。”她剛剛在車裡就想和她聊這個。
盧瀟點了點頭,“那到時候見。”
“你也會去?你每年都去嗎?”
“我才畢業幾年?”她逗了句。
“也是。“柏嘉疏樂了一下,“你是在學校裡就很有名氣的。”
盧瀟斜睨她,不接話。
柏嘉疏單眨了一隻眼,調皮道:“以至於現在在學校裡聲望極高。”
“高什麼,有什麼用。”
“唔,什麼需要出力的事情會第一個想到你,名人的好處,能者多勞。”
盧瀟失笑。
身上有點疼,她又站了起來走動走動。
柏嘉疏抬抬頭,越過她看著遠處百葉窗外的白色,還有路燈淺淺的黃,視線又落在她身上,感慨了一句,“其實我以前是想當老師的,也不知怎的誤打誤撞進了樂隊。”
“是嗎?”盧瀟感興趣的挑眉。
柏嘉疏認真點頭。
“那現在呢?”
“樂隊當然是不可割舍的,一輩子都不能。”她歪了歪頭,“隻不過就很願意和學校接觸而已,很願意幫忙,需要的,能做的……”
“能者多勞。”
柏嘉疏笑了下,頷首。不多時,無意見到她的手,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盧瀟眨眨眼,搖頭。
柏嘉疏還是猶疑,“你身體是不是不太好的?施允找你工作的時候,說怕你太忙。”
盧瀟望著她,在她憂心澄澈的目光下,半晌一笑,溫柔道:“唔,去年生了一場病,這會兒,好像又複發了。”
柏嘉疏當即深深皺眉,“你說什麼?”
“年初在北歐,我就是病好去散心的。”
聽著的人滿是錯愕,“什麼病?”
盧瀟眼眸微動,眼睛掃向旁邊牆體上的樓層指示牌,纖細手指虛握著奶茶,下巴朝那張指示牌揚了揚。
柏嘉疏扭頭看上去,醫院共八層,一樓門診急診,二樓以上各個科室,順著她的目光,柏嘉疏輕吸口氣,猶疑開口,“癌症?”
“唔。”
柏嘉疏愣在那裡,半晌給她包紮的美國護士走了,她才稍稍回神,“我……為什麼從來沒聽你說啊?施允也沒說過。”
“之前已經好了,這會兒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沒什麼好說的。也許這次是彆的病。”她隨口道。
柏嘉疏伸手揉眉心,感覺比她自己手斷了還要難受,抬抬眸,一時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盧瀟朝她一笑,“沒事,最多再做個手術,並不是很嚴重。”
安撫完,她轉身慢悠悠再次走到門口。
怕人來了找不到她。
站著站著,忍不住眼底流轉過愉悅神色。
剛剛送她回去那會兒,在家門口,他抱著她不想讓她下去,想把她拐走。
可已經到門口了,裡麵的人都知道門口停有車了,還臨了了走人,太不好意思了。
就最後隻能去親他補償,隨後下車。
結果一轉眼,感覺今晚……最終還是落入他口中。
景微酌驅車到醫院,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已,遠遠看著早前分開的人站在醫院門口,乖巧地穿著厚實的大衣,捧著一杯……奶茶。
他什麼想訓她的話都沒有了,隻想抱著親一口。
下了車,景微酌把車鑰匙丟進口袋,上了台階,摟過人。
盧瀟手穿過他的腰,踮起腳尖去親,“抱歉,麻煩你了。”
景微酌把她按進懷裡,捏捏她的小臉,一片冰涼,“小笨蛋。”
盧瀟咬他一口,“那位樂隊主唱,你認識的,叫柏嘉疏。”
景微酌頷了頷首,“嗯,那個很有先見之明的小朋友。”
“……”盧瀟抿唇低笑,這人對她一早看出他們有情況的事情尤其滿意。
兩人進去,那邊拿著紙巾在擦手的人抬眸,半晌……“啊,姐夫,不好意思了,這麼晚還勞煩你女朋友出來。”
盧瀟:“……”你喊什麼?!
景微酌淺淺地揚起嘴角,“不用客氣。”還得謝謝她給他製造的福利。
盧瀟低頭揉揉眉心,你個……還真應了。
柏嘉疏走過來,朝低下頭的當事人一笑。
景微酌揚揚下巴,“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話落,他看向身邊的人,摟過人走到一邊摸了摸臉吩咐,“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
盧瀟抬眸,小聲道:“我認識回去的路。”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壓在她耳邊低語,威脅。
盧瀟眨眨眼,歪頭不看他,“前麵那個路口開一段就是你的房子啊,我真認識。”
景微酌一愣。
盧瀟一笑,招那邊扭開臉不看他們柔情蜜意的柏嘉疏,“嘉疏,走了。”
柏嘉疏過來,景微酌扯扯唇角,心裡癢得要命的,趕緊送人去了,回去好吃一頓“宵夜”。
上了車,柏嘉疏深感麻煩和抱歉,又開口道謝了一番,景微酌隨口說了句沒什麼。
他家瀟瀟的事情,當然義不容辭。
一路暈暈乎乎就到了家,柏嘉疏也是相當感慨佩服地下了車,再次謝完,他開著車一瞬間消失在雪夜長街儘頭。
她不由想起年初在芬蘭酒店電梯的那次會麵,這個男人,太厲害了,和她師姐好配。
這兩人,神仙緣分啊。
盧瀟沒有在醫院等,抱著奶茶進車開入那個路口,三分鐘後就到了一棟位立江邊的白色房子前,門口兩盞燈還是和第一次來時一樣,靜謐美妙地在夜裡發著光芒。
把奶茶喝完,身上的鈍痛感消失了,她把杯子放進路邊一隻回收桶裡,慢悠悠走到門口,輸入自己的生日。
門開了,裡麵靜悄悄的。
關了門,盧瀟沿著壁燈的方向摸上樓,打開某人的房間,換了身睡袍,鑽入被窩,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景微酌的車在半個小時後到,不知道開得多快。
到門口看到車,他馬上胸口湧入一陣溫熱,進了門,邊解著大衣裡的襯衣紐扣邊上樓,推開房門,看到床上的人在放著音樂,聲音柔軟地輕哼著歌,不由眼角眉梢都是柔情。
盧瀟扭頭,看到人走來,彎身親了她一下又拐進浴室,換完衣服,出來上床馬上抱過她。
跌進他懷裡的一瞬,她一晚上的心情達到了最高點。
“微酌……”
“來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