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周令儀和慧空大師的過節,細算起來,也不是什麼值當的事兒。
去年冬日,梅花開的正好的時候。
周老夫人讓湯氏帶著府中幾位小姐,到雲山寺上香祈福。
周令儀不信佛,到了寺院後,隻在外麵待著。
不像湯氏和周令蓉她們那樣,又是跪拜佛祖又是捐香油錢的。
湯氏特地帶著她,還有周令蓉拜見慧空大師,請他為二人相麵。
慧空大師,念了一聲佛號後,為兩人做了批語。
原主對此事很是介懷,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嗬嗬,貧僧觀二小姐麵相極好,是富貴長安,福澤後人的命格。“
“多謝大師提點,令蓉,還不拜謝大師。”
周令蓉聽到慧空大師,對於自己命格的批語,很是歡喜的道了謝。
有了慧空大師的批語,她日後在談婚論嫁時,必然會被人高看一等。
要知,慧空大師鮮少給人看相批命。
“大師,您看,令儀這孩子日後如何?我一直當她是自己的孩兒,天天盼著她能有個好姻緣。”
周令儀最見不得湯氏在外人麵前惺惺作態,聞言冷著聲音說:“我不信佛祖,不修來世,隻要今生過的痛快。”
慧空大師蹙眉,念了聲佛號後,望著周令儀說:“女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觀你麵相,乃是天生勞碌為人做嫁的命格。”
周令蓉捏著帕子,差點當場笑出來。
她拿帕子掩著唇角,一臉關懷的說:“儀姐姐,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讓娘親多捐些香油錢,為你改改命格可好?”
慧空大師笑而不語,湯氏故作忐忑之態:“大師,我家儀姐兒的命格,可有化解之法?這做人父母的,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孩子遭罪。”
“施主,命由天定。我勸貴府大小姐,多積德行善孝敬長輩,或許能化解一二。”
周令儀又氣又惱,臉色通紅道:“多謝大師關心,小女子自認無愧孝道。”
她語氣重了些,慧空大師念了聲佛號,不急不惱的說:“善哉,善哉,施主年紀輕輕,莫要任由心魔作祟招惹禍事。”
心魔二字,氣得周令儀眼裡漫出水霧。
她不敢跟慧空大師繼續爭執下去,獨自衝到禪院中去。
這是舒安歌從原主記憶中翻出的,她唯一跟慧空大師麵對麵打交道的經曆。
周令儀或許想不通,慧空大師針對自己的緣由,舒安歌看的明明白白。
真正的得道高僧,都是悲天憫人之輩,怎會像慧空大師這般咄咄逼人。
湯氏經常大手筆捐獻香油錢,慧空大師就對她高看一眼。
王三娘每月帶著女兒,一起到寺中祈福,為雲山寺做雜役,在慧空大師看來她們就是難得良善之輩。
佛祖普渡眾生,慧空大師隻顧念一己之私,又配稱得上高僧。
舒安歌冷哼一聲,憑著原主記憶,朝海棠苑遁去。
海棠苑是原主的住處,名字好聽,地方十分偏僻狹窄。
當初湯氏給她安排到這裡時,特地找了一個好借口——周令儀脾氣急躁,住的偏僻一些不會傳出風言風語。
老夫人不管事,周老爺長年不在家,周令儀就在海棠苑冷冷清清的住下了。
一想到原主母親留下的嫁妝,被劉芸孝敬給了湯氏,舒安歌就惱火的想要揍她一頓。
她有什麼資格動用原主嫁妝。
想到這兒,舒安歌決定在兩人換回身份之前,她要把劉芸藏的私房錢,全獻給劉奶奶儘孝。
“小姐真漂亮,您今日赴約賞花,穿這件裙子最好看了。”
“嘻嘻,我們家小姐自然漂亮,不然韋公子怎麼會邀小姐到碧荷園賞花。”
房中傳來小丫鬟銀鈴似的笑聲,劉芸柔柔的嗔了句:“你這丫頭,再鬨下去,小心撕你的嘴。”
“好,好,奴婢不說啦,咱們小姐可真是國色天香呢。”
舒安歌將房頂上的瓦移開了一片,從空隙中俯瞰下去,劉芸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
舒安歌隻能瞧見她的背影,還有她在銅鏡中的模糊麵容。
古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劉芸這麼快就適應官家小姐的日常了。
珍珠為劉芸戴上耳環後,她手指輕輕攀著墜子,不太自信的問到:“這耳環我戴著合適麼,瞧樣子,過於華麗了些。”
“小姐花容月貌,比天上的仙女兒都好看,配上這耳墜正好。”
“柳葉說的對,小姐配什麼都好看。”
舒安歌眼瞧著,底下幾個小丫鬟都是生麵孔。
估計是劉芸怕在周令儀得力丫鬟麵前露了怯,特意抬舉的新人。
原主自己挑的丫鬟,跟她一樣性格辣,一個叫青團,一個叫青芸。
先是被劉芸打發去做雜活,等兩人徹底換過來時,兩人已經被湯氏隨意找了個小廝許配了。
青團和青芸過的都不好,周令儀當初還為她們兩人鬨過一場。
可沒等她為二人討回公道,她自己先被奪了身份,冤死湖中了。
化好妝容後,劉芸望著鏡中麗人,麵頰微微發熱,眼神有些迷離。
成為周家大小姐三個多月了,她倒現在都不敢相信,鏡中美人是她。
一想到要跟韋公子見麵,她心中又是羞怯又是歡喜,真真是百感交集。
韋公子初時待她十分冷淡,周令蓉曾悄悄告訴她,韋家有意退親,讓她多討好他,免得丟了這門親事。
劉芸那時剛頂替了周令儀的身份,怕弄丟她的婚事,日後遭她埋怨。
於是,主動約了韋公子見麵,大著膽子就原主之前的言行向他道了歉。
韋公子人很好,她放軟態度道歉之後,他也不再冷著臉,還請她喝了茶。
從那之後,韋公子就改了態度,不僅主動約她出門遊玩,還往府中送了不少禮物。
可是這樣好的韋公子,這樣美滿的因緣,不屬於她劉芸……
“唉……”
劉芸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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