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宿一隻眼睛紅腫著睜不開,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每次挨打的時候他總是蜷縮成一團,一直到俞誌勇的暴行結束。
剛才也是如此,隻要他不發出聲音,時間久了俞誌勇覺得無趣,或者打累了就會停下來。
但是他沒想到時銘會去而複返,還直接找到了他家。
難堪湧上心頭,這種糟糕的家庭,時銘一定不會喜歡。
俞宿掙紮著睜開眼睛,看見俞誌勇怒氣衝衝的抓起了皮帶,他忽然爆發出力氣一把推開時銘:“快走,你快走,不要管我。”
時銘被他推得一個踉蹌,那根揮舞的皮帶直接抽到了俞宿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紅腫的傷痕,俞宿卻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鮮紅的顏色激發了俞誌勇的暴虐,緊接著揮下第二下。
俞宿下意識的低下頭,用後背承接暴行。
但預料中的暴行卻沒有落下,他睜開眼,時銘擋在他的麵前,少年還不算寬厚的後背,卻顯得那麼的堅定。
他又救了我?他為什麼總是在救我?
他難道……真的喜歡我嗎?
那顆冰冷的心,忽然顫抖了一下。
被一個初中生攔下,被挑釁的俞誌勇越發的惱怒:“老子沒見過你,他m的野種從哪兒勾搭來的兔崽子,敢跟老子叫喚!果然跟他媽一樣是萬人草的賤貨!”
“這是你自己找死,他媽的犯賤找打!”
正值壯年的俞誌勇人高馬大,身材健壯,即使因為酒色掏空了身體,站在那裡也像是一座肉山,充滿了壓迫感。
時銘才剛剛十四歲,還未發育長好,平時看著顯高,這會兒站在俞誌勇的麵前卻顯得像個瘦小的孩子,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
突如其來的心慌擊中俞宿的心臟,他會挨打,俞誌勇會連他一起打!
“啊!”慘痛的呼聲。
俞宿臉色慘白,他不想看時銘挨打!
這一刻,他忘記自己找到時銘,就是因為他能打,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不要打他,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彆打他……”
下一刻,俞宿驚訝的發不出聲音。
石頭撞向了雞蛋,破碎的卻是石頭。
時銘臉色冰冷,渾身帶著戾氣,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非常生氣。
一拳頭狠狠擊中俞誌勇的要害,毫不留情,人體的弱點在他眼中無所遁形,靈活的身體穿梭在皮帶中,幾下就把俞誌勇放倒!
俞誌勇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引來樓上樓下的痛罵。
但這些鄰居不會知道,這聲音不是他打兒子,而是自己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俞誌勇口中還在罵罵咧咧,眼底卻帶上了幾分驚恐:“你m瑪*%*的兔崽子……”
話音未落,時銘就給他狠狠來了一下,讓他吞下剩餘的咒罵。
“再讓我聽見一個字臟話,我廢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時銘眉毛飛起,凶悍的戾氣讓人不敢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俞誌勇捂著自己的肚子,恐懼和惱怒充斥著他渾濁的大腦,他惡狠狠地瞪向兒子,這賤種從哪兒弄來這殺人不要命的煞神!
這眼神落到時銘的眼中,他揮起巴掌,俞誌勇立刻慫包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就像每一次他狠狠虐待俞宿的時候,那孩子唯一的自救辦法。
時銘並沒有繼續打他,轉身走向俞宿:“你怎麼樣?”
俞宿額頭冷汗涔涔,一隻眼睛腫的看不見縫,短袖校服露出來的地方都是傷痕,時銘拉起衣服一看,下麵也都是。
這簡直是個畜生!時銘恨不得回頭再給那男人來幾下。
“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時銘一把將人扶起來。
“我不去醫院。”俞宿悶聲說道,在被觸碰的時候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疼痛。
時銘眉頭擰在一起,臉色不善:“不去不行。”
“我不去!”俞宿卻堅持說道。
俞誌勇不會給他出醫藥費,今天剛拿到手的錢也不能用到這裡,去了醫院也沒有用!
俞宿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淡淡說道:“一點小傷,養一養就好了。”
“我命賤,從小到大都這樣,每一次都養好了。”
“時哥,謝謝你,這樣已經夠了,他不會再打我了,天晚了,你該回家了。”
俞宿很高興,他甚至露出了一個笑容,扯到傷口也沒阻止他的這一份高興。
他知道時銘衝進來打倒俞誌勇都是為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俞誌勇的威脅下有人選擇保護了他,擋在他麵前。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但都毫不猶豫的,擋在了自己麵前。
即使明知道時銘走後,俞誌勇為了報複,會更厲害的虐待,但俞宿還是覺得高興。
“等他走了,老子打死你!”連俞誌勇陰沉的無聲威脅,俞宿也不覺得害怕了。
時銘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回頭,俞誌勇陰沉的眼神落入眼中。
三毛錢買來的白粥撒了一地,肯定是不能吃了。
俞宿卻傻乎乎的笑著,真是個小傻子,被打成這樣還笑得出來。
驀然,一個念頭蹦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