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要爬起來,伸手就朝著俞宿抓去。
俞宿猛地抬頭,看著他問:“你要打我了嗎?”
那雙眼睛黑黝黝的,似乎還帶著期待。
【從今天開始,隻要我發現俞宿身上多一道傷,你就會體驗一遍死亡的感覺。】
另一雙冰冷的眼睛出現在眼前,錐心刺骨的痛又席卷身體。
俞宿的小臉露出幾分冷意,他擠出牙膏,“不打的話,我要繼續刷牙了。”
“時銘說過,刷牙要認真,不然會有蛀牙。”
真是孬種,但就是這孬種,讓他這些年活在地獄中。
俞誌勇眼底醞釀著狠毒,卻不敢真的動手,他還記得時銘的話,那個少年打人不要命!
他被打怕了!
俞宿認認真真的刷了牙,走出衛生間,沒去看臉色陰沉的俞誌勇。
曾經害怕無比的男人,在時銘的麵前卻不堪一擊,哭著喊著求饒,這讓俞誌勇的可怕在一日之間全部崩潰。
他倒是希望俞誌勇夠膽,動手打他,那樣的話,他就有理由去找時銘了。
俞宿安心,時銘卻總覺得牽掛不已。
希望俞誌勇就是個慫蛋,被打怕之後就不敢再對俞宿動手。
走到樓下,時銘忽然停住腳步。
他往路邊的花壇走了幾步,扒開樹叢一看,一隻橘貓正在□□。
時銘眉頭一皺,這就是那隻躲在樹上舔毛的橘貓,比起上一次的自在,這次橘貓身上都是傷痕。
為什麼總讓我遇見這種事情,時銘眉頭擰在了一起。
橘貓警惕的發出威脅聲,不肯讓他靠近。
時銘注意到它的左前爪不自然的彎曲著。
猶豫了一秒,時銘伸出手。
橘貓尖聲一聲,揮舞著右爪想要保護自己。
時銘的動作卻極快,在它反應之前就揪住了橘貓的後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喵!”橘貓叫得更慘烈了。
“彆叫,幫你處理傷口。”時銘安撫了一句,也不管這隻貓能不能聽懂。
吳玉梅左等右等,等著兒子回來想問問俞宿的事情,結果時銘提著一隻野貓回來了。
“時銘,你抓貓回來做什麼?彆被它咬了,咬了可得花錢打疫苗的。”
“我很小心。”時銘拎著小貓進了屋,他動作飛快,卻不粗魯,很快用筷子將橘貓的前爪固定住。
消毒、正骨、包紮,一氣嗬成,這些動作刻畫在他骨髓之中。
等他一鬆手,橘貓一溜煙兒躲進床底,任由他怎麼叫都不出來。
吳玉梅隻覺得腦殼疼,站在門口說:“你這是要養貓嗎?媽可不幫你喂。”
“它受傷了,等好了就放回去。”時銘解釋了一句。
吳玉梅算接受了這個答案,確定兒子沒被咬到,問了他是把俞宿送進家門才放心。
睡覺前,時銘準備了一個空碗,放了點剩飯,就放在床下的位置。
但一直等他躺下睡著,那隻橘貓都沒有動靜。
入睡之前,時銘忍不住想起俞宿,也不知道他現在休息了沒有,俞誌勇會不會打他,一想到俞宿會跟床底下那隻小貓一樣被人欺負,時銘就翻來覆去睡不安心。
猛然,時銘一個翻身起來,往床底下探出頭。
他這一動作突然,正巧撞到那鼓起勇氣來吃飯的橘貓。
一人一貓都嚇了一跳,橘貓尖叫一聲再次躲進床底。
時銘無奈的敲了敲床:“你來吃吧,我不打擾你。”
但橘貓卻毫無動靜,時銘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天花板:“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舍得欺負你們這些小可愛。”
慢慢的,他陷入了睡夢。
【我在哪裡……】
四周都是空寂的白色,時銘分不清方向。
【喵~】
一聲熟悉的貓叫聲,時銘朝著前方看去,一隻皮毛光滑發亮的橘貓正舔食著自己的爪子。
你怎麼吃的這麼肥?
時銘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抱怨的話,卻帶著幾分笑意。
他往前走了一步。
驟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將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塞進他的手中。
【開始了!】
【時銘,你是我最滿意的作品!】
耳邊的聲音略顯沙啞,磁性低音炮,甚至語調溫柔而輕快,卻讓時銘頭皮發麻,說不出的恐懼,他想要逃!
他劇烈的掙紮著,想要掙脫那隻手,但那纖長的手指卻有無儘的力量,死死的按住他的動作,就這麼拖著他的手,像是要直接撕裂時銘的靈魂。
“不要!”
噩夢讓時銘滿頭是汗。
隔壁的吳玉梅也被驚醒,連聲問道:“時銘,怎麼了?”
“沒事,我……我做了個噩夢。”時銘擦了把頭上的汗。
聽見這話,吳玉梅笑了起來:“這孩子,平時瞧著膽兒挺大做夢還嚇醒了,你這是夢見什麼了?”
時銘皺了皺眉頭:“我不記得了。”
但夢中那種身不由己的痛苦卻纏繞不去,讓他頭痛欲裂。
驀然,時銘往床下看去。
昨晚放著的食物已經被吃得乾乾淨淨,那隻橘貓正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前爪。
見它的狀態比昨天好許多,時銘鬆了口氣,那種沉甸甸的壓迫感也消失了不少。
忽然,橘貓停下動作,看著他喵了一聲。
時銘一愣:我好像見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