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看不見日記本上的字,還是隻有俞宿?
時銘心底懷疑著,但毋庸置疑,一旦他產生將穿書的記憶說出口的想法,大腦的劇痛就會先阻止他。
時銘嘗試著將日記本放在客廳最明顯的地方,吳玉梅打掃衛生肯定會發現。
但是一天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時銘試探著問:“媽,你看見我放客廳的日記本了嗎?”
吳玉梅聽了,還奇怪的問:“是不是那個藍皮子的本子?那不是空本子嗎,媽給你放櫃子裡了。”
時銘眼神微微一黯,看來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看見上麵的字。
但吳玉梅既然看了,為什麼他頭不疼?
時銘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歸咎於俞宿的身份,他是程天明,是這本書的核心男主角,換一個角度來看。
如果這個世界是宇宙,那程天明就是宇宙的中心。
所以路人打開日記本,和宇宙中心打開日記本,發現未來的時間線,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除此之外,時銘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合理解釋。
倒是俞宿知道了他的測試,十分生氣,卻又不敢也不舍得對時銘發火,每天就冷著臉來表示自己生氣了。
時銘無奈,拉住他問:“我這不是沒事嗎?”
俞宿更生氣了:“幸虧沒事,這要有事兒還來得及嗎?”
即使時銘沒有直說,但俞宿多聰明,早就發現那本日記本十分不對勁。
時銘歎了口氣:“我隻是……”
“隻是什麼?”
時銘不知道該怎麼說,忽然捏住了俞宿的鼻子:“俞宿,你越來越像管家婆了。”
俞宿臉微微一紅,倒是忘了質問:“我隻是擔心你。”
“我知道,我以後不會了。”時銘笑著說,除了俞宿和吳玉梅,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完全信任的人,自然不會冒著泄露的風險做測試。
俞宿這才滿意了一些,又提出要求:“我幫你保管日記本好不好?”
時銘猶豫。
俞宿就保證道:“我發誓,絕對不會打開看,會藏在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
“隻是個空本子。”時銘說。
俞宿看著他,沒說話。
時銘挪開眼睛,不敢看他那雙帶著太多情愫的眼睛。
他們倆彼此心底都明白,那裡麵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你樂意保管就保管,反正那本子也沒用了。”除了吳玉梅的記載之外,其他的都是廢話。
時銘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會走上原主的老路子。
不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俞宿。
俞宿正樂顛顛的找地方藏日記本,注意到他的眼神,轉頭問:“哥,怎麼了?”
除了長得帥,長得高之外,俞宿怎麼看都隻是普通的高中生,並沒有書裡頭大殺四方男主角的樣子。
時銘笑了一下,隻問:“最近又賺了多少錢?”
俞宿已經將日記本妥妥帖帖的藏好,聽了這話就笑起來:“很多,都在這兒。”
他把錢包塞進時銘手裡頭:“你都高三了,她們還不死心,最近找我寫情書的人更多了。”
時銘一時失笑:“我收了三年的情書,結果都是你代筆的,這麼一想還挺沒意思的。”
俞宿有些不高興,酸溜溜的說:“難道你還想收彆人寫的?”
時銘一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哥,我寫的情書不好嗎?”
“高中的女生都太幼稚了,她們隻是看你長得帥,成績好,才說喜歡你。”
“這些喜歡太廉價了,不值得你花費時間。”
“她們哪有我懂你……”
“俞宿,你……你是不是……”時銘忍不住皺了眉頭,越發覺得俞宿對自己的在意,是不是超過了邊界線。
俞宿卻渾然不知,伸手抱住他的肩頭,還在撒嬌:“我怎麼了?”
時銘咽下心底的懷疑,或者說,他不想打破那層玻璃。
“我隻是想說,你已經長大了,能不能彆跟小時候一樣粘人?”
俞宿一聽,卻粘得更緊了:“我偏要,是你答應我的,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從小到大,俞宿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占有欲。
在此之前,時銘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隨著年紀長大,他心底也隱隱覺得不妥。
偏偏俞宿最知道他心軟,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問:“哥,難道你反悔了?”
時銘說不出拒絕的話,歎了口氣說:“我沒有反悔,隻是……俞宿,人長大了,是會改變的。”
“那我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俞宿這麼堅持。
時銘微微擰起眉頭,心底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告訴他想太多了,俞宿是他看著長大的,隻是孩子的占有欲罷了;另一個卻帶著不同的聲音,告訴他俞宿的占有欲明顯已經過了界限。
但時銘不擅長處理感情的事情,他索性置之不理。
也許等俞宿再長大一些,自己就會意識到問題,就不會那麼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