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俞宿隻覺得豁然開朗。
他為什麼要因為時銘會不會有女朋友而困擾,隻要把這位置給占了,以時銘的性格,肯定不會始亂終棄,那麼他就能一直留在時銘身邊。
我、時銘,外加一個時阿姨,我們能夠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之前他怎麼沒想到,總得想儘辦法,讓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離時銘遠點。
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條路擺在眼前。
我太傻了,居然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
俞宿毫無障礙的接受了這個想法,他甚至怪自己想到的太晚,本來,他喜歡時銘,時銘也喜歡他,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
性彆算什麼,女人的喜歡是喜歡,男人的喜歡也是喜歡,而且他的喜歡會比所有人的都更深,更長久,永遠都不會改變。
時銘,俞宿,那不就是宿命嗎?
連名字都這麼相配。
俞宿甚至有些美滋滋的想,這不就是上天也覺得他們倆很相配嗎?
在俞宿的腦海之中,他跟時銘都已經在一起,甚至都想好了將來時銘想要孩子的話,是領養一個,還是兩個的問題。
燥熱的思緒,讓他的身體也跟著懵懂,尤其是還跟心上人擠在同一張床上。
俞宿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一種折磨,叫做甜蜜的折磨。
但這個在大腦之中肆意開車的孩子,在現實中,在時銘的麵前,卻不敢露出蛛絲馬跡。
他心底無比的明白,時銘的想法,或許跟自己的不一樣。
我得想一個萬全的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溫水煮青蛙,俞宿這麼想。
絕對不能給時銘拒絕的機會!
時銘隻能是我的!
不著痕跡的親近,潛移默化的身體接觸,超過朋友兄弟的界限感。
俞宿一步步的實踐著自己的計劃。
他看似小心翼翼,殊不知這一切看在時銘的眼中,卻是無形的滲透壓力。
他的行動根本就經不起推敲,更彆提時銘對他的了解,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時銘就意識到其中的不同。
但是他能怎麼辦?
直接戳穿?還是假裝不知?
時銘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個辦法。
因為他幾乎可以想象,自己要是敢把這事兒戳穿,俞宿更有理由親近他,那厚臉皮絕對不是幾句話能勸退的。
時銘心底依舊覺得,俞宿的喜歡,占有欲,隻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人就是這樣,對於救命恩人會產生奇怪的情愫。
隻要等他長大了,見到更多的人,就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時間能改變一切。
內心深處,時銘卻聽見一個聲音在問:“你真的希望他改變嗎?你難道不是很享受他的喜歡嗎?”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硬著頭皮假裝不知。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時銘對弟弟有多好,俞宿對哥哥有多麼依賴。
他們倆走在一起的時候,就連陸鴻飛也插不進去。
不知不覺中,他們相互占有了對方,生活的大部分。
卻習以為常。
高三的學業忙碌,時銘還能遊刃有餘,麵臨俞宿的炙熱,他卻總覺得捉襟見肘。
中間有無數次,時銘想開口跟他聊一聊,迎著那雙火熱的眼睛,卻又選擇放棄。
殊不知這看在俞宿的眼中,是他心底也開始默認。
高考越來越近。
忽然發生的一件事,卻讓時銘再也顧不得俞宿的小情緒。
他的記憶,在缺失。
一開始,是某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廚房。
吳玉梅進門一看,還驚訝的問:“糕糕,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居然是你起來做早飯。”
他們家的早飯,要麼是吳玉梅,要麼是俞宿,時銘知道自己手殘,早早的放棄了這項重任。
時銘臉色一變,狀若無事:“我醒來有點口渴,過來喝杯水。”
吳玉梅沒在意,就連俞宿也沒發現異常。
時銘心底卻驚恐不已,他不會夢遊,卻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站在廚房。
從那一天開始,這樣的事情就時不時發生。
通常都是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忽然就失去了一段記憶。
比如吳玉梅和俞宿出門買菜,回來的時候,原本應該在房間做作業的時銘,卻坐在客廳的書櫃前,還把小時候的照片都翻了出來。
驚醒過來的時候,時銘看著手中的照片,心底彌漫著複雜的驚恐。
一開始,這種情況發生的次數不多。
就連時銘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或者因為俞宿的事情覺得煩惱,所以才恍惚或者夢遊了。
但慢慢的,發生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不得不花一些口舌才能糊弄過去。
不然的話,很難解釋為什麼原本應該在午睡的人,忽然就跑出去了。
這跟之前的頭疼不一樣。
頭痛欲裂的時候,時銘能察覺這個世界的排斥。
但等那勁兒過去,他的身體就能完全複原,不會留下一點影響。
可是現在,與其說世界的排斥,還不如說——是有一個人占據了他的身體,在他失去記憶的時間內,做出了不一樣的事情。
這個認知,讓時銘心生恐懼。
他忍不住一次次的想,原主是不是還活著?
他占據了這具身體,生活了許多年,從未想過那個人的靈魂去了哪裡。
原主的靈魂,會不會一直就躲在這具身體內,從未離開。
他蟄伏在暗處,等待著重新占據身體的機會。
這年頭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
也讓時銘無比的心虛,比起原主,其實他才是外來者。
“時哥?時哥?時哥!”
時銘猛地驚醒,雙眼看向身邊的人。
陸鴻飛一臉莫名,奇怪的問:“時哥,快上課了,你站這兒乾嘛?”
時銘看了看周圍,這是學校小賣部附近的林子,十分隱蔽,隻有想逃課的人才會從這邊翻牆出去。
我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