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2 / 2)

見帕梅拉是真鐵了心,他又實在舍不得這具身體,隻得蹲下身將文森特的兩隻胳膊搭過自己肩膀,伸手向後托住文森特的屁|股——竟是要把人背起來!

帕梅拉:“……”

對他的執著,帕梅拉是真的服氣。

要到待會兒文森特在法德背上蘇醒,發現他兩是這個姿勢,那就有意思了。以文森特那裝逼味巨濃的風格,必定不能接受自己是被人這麼運輸的啊。

這麼一想,帕梅拉徹底打消了幫忙抬人的念頭,不僅如此,她還在法德背起文森特的時候上前扶了一把,順利將文森特扶到了法德的背上。

從體積上來說,文森特有一對翅膀的加持,比法德大了一倍半有餘。

現在他趴在法德的後背,這種體格差距就更明顯了。

法德背了這麼大一個人,被生活的重負壓彎了腰,走得很艱難,幾乎一步一個腳印。

帕梅拉跟在旁邊慢悠悠地走,一邊走一邊觀賞,差點沒在心裡笑死。

此情此景,隻讓她想到一個古老的小故事:豬X戒背媳婦。

隻是沒走一小會兒,法德的堅持就被文森特的體重徹底壓垮。

他腳一軟,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摔了個嘴啃泥,背上的文森特也滾到了一邊。

在這樁小意外發生之後,法德隻能向現實低頭。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鬥篷,將其折了兩層將文森特的臉整個包好,隻露出透氣的小口,最後在文森特的下巴位置打了個結。

做完這些,他倒提起文森特的一條腿繼續向前。

整個過程的手法驚人的熟練,把帕梅拉看得目瞪口呆。

事後,帕梅拉才想通了為什麼——恐怕法德以前就這樣拖過屍體。

無論如何,現在帕梅拉真有點可憐文森特了,甚至想為他鞠一捧淚。

太倒黴了。

真是太倒黴了。

好像打從墜入這座舊鴉城以來,文森特就在不斷遭受厄運。

生活最終還是沒放過他這隻小鳥兒。

提到鳥兒,帕梅拉的目光又不受控製地落到了文森特的雙腿之間。

此前法德做的那個動作,還有說的那句話都讓她很在意。

隻是帕梅拉暫時還沒有那個勇氣親手驗證,法德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法德是說文森特的那啥很完美呢?

萬一,她這一摸並沒有摸空呢?

帕梅拉頭皮一麻,再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總有機會的。

她安慰自己,隻要文森特或者法德還活著,總能知道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帕梅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她抬起頭,本想繼續觀察周圍房屋的風格,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的上方有一道微弱的藍光。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任何一絲光線都會非常顯眼。

至於之前為什麼她什麼都沒看見,還是因為樹屋區的枯樹擋住了上方視野。

現在,她們又回到了二層小木屋的人類居住區,那高處的藍光便一覽無餘。

直到離得近了,帕梅拉才發現那是一隻站在一間房子屋頂的細頸鳥類,模樣很像丹頂鶴,藍色熒光正是從這隻鳥的身上發出的。

見她注意到自己的作品,法德很得意:“很好看吧?是我用木頭雕的,再塗上熒光石的粉末。如果在背部的核心匣中放入魔石,它還會張開翅膀拍打。”

帕梅拉目光一閃,由衷讚歎:“的確很美。”

此時,她們已經站在那間房子下方。

從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鶴鳥收攏在身體兩側的翅膀,那翅膀上的羽毛似乎都不是雕出來而是原本就長在上麵的自然形態。

帕梅拉根本難以想象,像法德說的,鶴鳥打開翅膀的樣子。

光是想象當中各個齒輪機關的配合,她就覺得複雜到頭暈。

難怪酥普當時提到人偶師的時候,眼神都在發亮。

帕梅拉看向法德,他正仰頭欣賞自己的作品。

因為身上的鬥篷脫給文森特——用以保護後者的臉——現在法德身上隻穿了一套貼身皮衣,越發顯得鶴勢螂形,整個人身上的的色素都極淡,像是會反光。

就像冬天夜晚裡的積雪,每個下雪的晚上,都會被平時更明亮一些。

帕梅拉收回視線:“你說的地圖在哪?”

法德這才醒神:“跟我來。”

他一手拖著文森特,另一隻手推開藍光鳥像下的屋子的大門。

那木門沒上鎖,被他一推便吱呀一聲向內轉開。

屋子裡黑洞洞的,但沒過幾秒,裡麵便亮起了暖色的火光。

帕梅拉走進屋子裡,隻見法德手裡正端著形似正方體的照明設備,原本她以為是燭光的黃色光芒就從四方體中放射出來。

法德見帕梅拉目光發直,笑了起來,露出整齊的牙齒:“我一共就做成了兩個,一個就放在了這裡。地圖在地下室的牆上,從這邊下去。幫我拿一下。”

帕梅拉用眼角瞄了瞄被法德放在牆邊的文森特,走過去,站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接過那個發光四方體:“這叫什麼?”

“什麼也不叫。”法德很不在意,彎下腰拽住繩子,將地上的一個暗門拉開,“就是個照明的小玩意兒,不像火焰那麼不穩定,但是光度沒有火把強。”

帕梅拉想到他住的地下室裡那幾十根火把,又看看手裡的光盒深吸一口氣:“但你做的這個‘小玩意兒’,可比那些火把值錢多了。”

法德扭頭朝她看過來,眼睛在光盒的柔和光線下像是鑽石的切麵:“你馬上就知道了,其實並不值錢。”

“……”

***

進入地下室,帕梅拉立刻明白了法德意思。

這間地下室跟法德在地上鐘樓裡的那間很像,同樣麵積很大,同樣視野開闊,就是個四四方方的長方體,當中沒有任何牆體隔斷。

而法德的房間裡至少還放了許多他的生活用品和工作道具,這間地下室裡則什麼都沒有,隻有牆上雕刻了數不清的圖形。

帕梅拉走下樓梯,就在正對麵的牆壁中心看見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小盒子周圍用放射狀的虛線表示了正在發光。讓人一下就聯想到法德製作的光盒。

法德沒有隱瞞,坦率地承認:“這個東西的製作方法就是牆上刻的這些古魔紋。魔石的使用,在旁邊那麵牆上。”

帕梅拉順著他的手走過去,舉起光盒。

正如法德所言,上麵圖文並茂地解釋了如何提取魔石中的能源並加以利用。

現在吸引帕梅拉注意力的不僅僅是魔石能源的使用方法,更是解釋這種方法的文字。

正是魔族的通用字!

也是WORLD世界中,官方給出的魔族語言。

帕梅拉還記得,因為遊戲裡各大種族的語言太過詳細且不同,還一度在遊戲玩家中引起熱議。大家一致認同遊戲公司很有錢,也很有誠意,專門聘請語言學家創造了各個種族的文字。

帕梅拉在這上麵是個有點強迫症的人,因為大號小號分彆是精靈和魔族,她還專門學習過遊戲中這兩個種族的設定背景,自然包括兩個種族的語言。

一開始,她發現遊戲中的魔族語言跟這個世界的魔族語言一致時,還以為是個巧合。

後來,她越來越肯定,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純粹的巧合。

WORLD世界跟這個世界絕對有聯係。

而現在,法德說的“古魔紋”正是魔族的文字,那麼這兩者之間必定有某種關聯!

“……你說的古魔紋是什麼意思?”

半晌,帕梅拉才能順利發出聲音。

在詢問法德的時候,她的眼睛還牢牢黏在牆壁上,根本挪不開。

“哦,你不是魔法師,估計不知道。”法德走到她身邊,跟她一起仰頭牆壁上的雕刻內容,“魔法師們要使用魔法,除了用法陣,還有個方法是使用魔紋。現如今的通用魔紋比較通俗易懂,善於掌握。而在幾百年前,那時候的魔法師們使用的都是古魔紋。現在的通用魔紋正是從古魔紋的基礎上變化而來。”

“所以有不少魔法師認為,要被稱為‘真正的魔法大師’,光是掌握通用魔紋還不夠,必須對古魔紋也要熟練甚至精通。”

說到這裡,法德停下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彆看我這樣,我的母親是一位魔法師。她也一直希望我能成為一名魔法師,所以從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教導我通用魔紋和古魔紋了。隻可惜,我沒有魔法天賦……直到我發現了這座舊鴉城,發現了這間房子。我才知道,沒有魔力,也可以使用魔法,隻要有魔石。”

法德抬起手,細細描繪某一行古魔紋凹凸不平的紋理,露出宛如孩童般天真滿足的笑容:“ 多虧了這麵牆壁,我才能那些從小陪伴我的朋友們真的動起來。”

***

這間屋子的地下室裡,一共有四麵牆壁,一麵記載了光盒的製作方法,一麵是魔石能源的使用。另外兩麵,一麵是舊鴉城的地圖,最後一麵則是一副畫。

畫上雕刻了許多人,其中一半人躺在畫的左半側,另一半人站在畫麵的右,麵朝一個舉著一根棍子的小人,那根棍子和拿棍子的小人都標上了放射狀的虛線,表示在發光。

因為整幅畫純粹是用雕刻藝術繪製的,雕刻的比較粗糙,所有小人都是火柴人,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那個拿棍子的在發光。

帕梅拉看著看著,卻開始冒冷汗。

因為她發現了並非所有小人都一樣。

除了那個發光的,剩下的人裡,所有站著的都是正常的火柴人形狀。但那些躺在地上的,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總有一根代表四肢的細線沒有連在代表身體的那根粗線上。有的火柴人,四根細線裡,甚至有三根都沒有徹底銜接上身體。

帕梅拉不知道這是雕刻師的粗心,還是故意表示成這樣。

如果……

她是說,如果是故意的呢?

那不就意味著,那些倒在地上的小人都是斷了某個肢體的受傷者?

而這些人都是離那個舉棍子的發光小人比較遠的。

位於畫麵右側的那部分火柴人,也就是站立姿勢的那批人所有線條都牢牢連接在一起。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幅畫表示的就是牧師治療時的情形?

那麼問題來了。

她還以為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牧師這個職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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