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林柚臉色一變,“回來!”
聽見她這話,任越宇才剛剛回過頭,前後不過四五秒的功夫,就聽又是耳熟的一聲“叮”。
原本已經閉合的電梯門,在他身後重新拉開。
轎廂頂燈的光芒映出門外,在大廳內燈光的映襯下雖稱不上有多明亮,卻也清晰地在地上掃出一片形狀可疑的陰影來。
那晃晃悠悠的“人”披著塊破布,而在它腦袋和肩膀處塞得鼓鼓囊囊的——
——是稻草。
那稻草人輕飄飄地邁出電梯,一張隻被畫出了簡易五官的皮子覆蓋的臉轉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任越宇早在瞥見那陰影的瞬間就連滾帶爬地拉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這會兒看著它手裡的凶器,胸口不斷地起伏。
可惡,想起身後的SCP-096,林柚暗罵一聲,偏偏這家夥沒有真正的眼睛——
來不及再說什麼,他們轉身就跑。
所幸這身形比常人還高大的稻草人看上去陰氣森森,跑起來的速度卻不怎麼快,它慢悠悠地跟在後頭,倒有點早晚都會追上你們的意思。
“柚姐,”耿清河已經有點反應過來了,“咱們是不是得去找點什麼……”
林柚點點頭。
對付稻草,那當然是……
“找——”
還來不及說出那個“火”字,轉過拐角,眼前的景象就讓她一下子止住了聲。
……他們一眼望見了走廊儘頭那瘟疫醫生打扮的家夥。
“是你們!”
他直直瞪著三人,叫出了聲。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真正聽到SCP-049-J的聲音。
林柚眼珠一轉。
“完了完了,”耿清河臉色煞白,“這下豈不是前有狼後有——”
“錯了,”她說,“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還找什麼火。
……?!
林柚一下子迎了上去。
“對不起,醫生,之前是我沒有相信你的能力。”她連聲道歉,“但比起我們,還有彆的人更急著等你去拯救。”
她神色焦急地說:“其實,我們剛才碰見了個朋友,它病得比我們要可怕得多——”
SCP-049-J猛地一個激靈。
“更嚴重的病人!”
“對,醫生,”林柚一把握住他的手,懇切道,“它的病真的很嚴重,一定要想辦法治好它!隻有你才能治好它!”
——居、居然被這麼誠懇地拜托了!
和上次見麵相比,SCP-049-J簡直是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會心一擊。他定定地望向林柚,連鳥嘴麵具都遮掩不去他的感動。
“是嗯很好很好,”他連連點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真是位善良的小姐。我有解藥我最有效了,我是說,畢竟我是位醫生,我就是解藥——病人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頭。”
林柚稍一停頓,立馬斬釘截鐵道:“它頭疼!”
鳥嘴麵具上沁出了些汗水,SCP-049-J清楚他不能在這裡退縮,否則就會被他們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判斷能力來下診斷。
於是他順著對方指的方向,裝模作樣地嗅了嗅,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SCP-049-J:“是的嗯嗯嗯我聞到了是瘟疫的味道——”
耿清河:“……”
騙誰呢,你隻是真的被帶跑了而已!
林柚回頭望過一眼,隻見轉角掃下一片影子。
“醫生,它來了!”她緊張道,“您真的能治好他嗎?”
“是的是的,當然,我是最好的醫生。”
SCP-049-J連連應聲道,開始在自己的醫生包裡翻找起來,在摸到什麼時,他像是猛地鬆了口氣,將那隻皮鞋掏了出來。
……鞋???
任越宇:“皮鞋?!”
“是的這位先生,”SCP-049-J有點不高興地說,“這就是解藥,這用來治頭疼最有效了。”
話音未落,她攔住另外兩人,往後退了退,示意給他讓出發揮的地方。
那陰氣森森的稻草人剛轉過彎,還不等衝獵物們咧開笑容,抬頭就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衝過來。戴著尖嘴麵具的瘟疫醫生在大聲地嚎叫,手裡舉著——
……一隻鞋。
伴隨著語無倫次的尖嚎,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上的力氣一下強過一下,專門往頭上抽,硬是用鞋幫子把猝不及防的對方打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起初被打蒙了的稻草人剛想起反抗,就又挨了下狠的。
如此狂風暴雨般的暴打根本讓人毫無招架之力,更彆提對方打出了節奏,打出了殘影。它連腦袋都散了一半,嘴裡含混不清地叫嚷著,可SCP-049-J明顯亢奮得不正常,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直到將其硬生生地抽了個稀巴爛。
稻草紛飛,那被打沒了頭的身體轟然倒下。
站在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的稻草裡,SCP-049-J收起那隻鞋子,雙手叉腰,渾身散發著大功告成的喜悅。
“好——”
可把他牛逼壞了,叉會兒腰。
“完全治愈了!”
這把“病人”直接打死了的庸醫喜滋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