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一說,林柚想,要是能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去反複試探,豈不就是無限刷怪機?
耿清河:“柚姐?”
“啊,”她這才反應過來,“抱歉,剛才不小心走神了。”
他們剛剛穿過那條走廊,約莫也就用了不到兩三分鐘的時間,但這時間放在平時還好,在這時候就意味著——
——又要到了。
明明在這裡聽不到也不可能聽到電梯的聲音,可那一聲長而不詳的“叮——”就仿佛回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噓。”藏在牆後,林柚豎起了食指。
那呼哧呼哧的聲音逐漸靠近,聽上去就像野獸喉嚨深處冒出來的氣喘。
全身長滿了長毛的怪物佝僂著背,鼻尖不住地聳動著,垂在身側的利爪也在顫動,仿佛在迫切地想要撕碎些什麼。
這回是狼人啊,林柚想。
不過,雖然看著挺有那麼回事的,這麼近都沒聞到他們,可能有點感冒了?
涎水滴落在它腳爪踩過的地磚上,再離得近些,似乎都能嗅到那狼嘴裡噴出的腥臭氣味。他們半蹲在門後,看那鼻子不太靈光的狼人一步步地走遠。
耿清河長出一口氣,連身體都跟著滑了下去。
“但是,”他四下望去,“咱們躲著的這地方——”
“是監控室。”林柚說。
他們正對著的那麵牆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電子屏,底下的操作台上排列了各式各樣的按鈕和拉杆。顯然,祭品們在地麵上被怪物追逐得疲於奔命之時,那些幕後黑手們就坐在這裡操控著一切。
甚至還不止於此。
有酒瓶酒杯歪歪斜斜地倒在桌角,杯口淌出深色的酒液;邊角的白板上記錄著怪物名字和相應的賭注,散落在地板上的還有慶祝用的彩帶,無一不在證明那些嘴上用著冠冕堂皇的借口的同時,也在將其視為一場賭局和派對。
現在,那說不定仍在進行著,隻是轉移到了某個更安全的、更不為人知的地方。
耿清河一下子蹦了起來,“氣死我了!”
儘管燈光大亮,那些屏幕和指示燈都滅了下去,無論他怎麼又敲又砸,都沒有半點反應。
恐怕在撤離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把這全都強行關閉了。
“等一下,”林柚突然注意到什麼,“這裡還有扇門。”
監控室內邊上的小門沒有上鎖,就這麼大剌剌地敞著,與之相連的是一座螺旋狀樓梯。燈光幽暗,但足以照清楚每一階台階,三人對視一眼,任越宇打頭,林柚墊後,耿清河夾在中間,三人試探著踏下了台階。
走過幾步,隱隱約約能窺見到房間正中央的景象。
那像是個被鮮血澆灌過的祭壇。
血液還未乾透,粘在邊緣,半天才落下一滴。
耿清河一個激靈。
他明白過來了。
這座“基地”的獻祭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流程,死在地麵上的祭品會被回收回來,最方便進行祭祀的地點不是控製室附近就是設施同樣完備的這裡。
這場儀式的核心,現在就在他們眼前。
“咱們是不是隻要破壞了它,”他激動道,“就能中止這個儀式——”
話音未落,就被林柚潑了盆冷水。
“他們敢把它留在這兒,肯定有自己的底氣。現在就是強行破壞,應該也阻止不了什麼。”
鐵鏽般的血腥味實在刺鼻。
“先出去吧。”她說,“彆的地方說不定還有……”
“——不。”
最前頭的人忽然開了口。
“這是他們今天最大的錯誤,”任越宇呼吸急迫起來,他的手探進自己的背包裡,似乎在摸索什麼,“也是你們的。”
“……終於讓我找到了。”他輕聲說。
耿清河:“……?!”
身後驀然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林柚猛地回頭,正瞧見套著紙袋的SCP-096一頭撞在了什麼上。
隔開它與她的是一道無形的空氣牆,看不出有多厚,卻異常的堅固。SCP-096反應不過來,還傻乎乎地想跟著,卻隻能“咚咚咚”地撞出一下又一下的悶響。
……可彆撞傻了。
而這空氣牆,毋庸置疑,這必然是和他們同為玩家的這人做的了。
“哢”的一聲,在透進來的光線中,林柚看見任越宇的指間有寒光閃過。
他徹底卸下了偽裝的麵具,握著那把剛彈開的彈|簧折刀,直直地對準了身後的兩人。
耿清河大驚失色。
“不是,大家不都是玩家嗎?”他震驚道,“冷靜一點——”
任越宇短促地笑了一聲:“我很冷靜。”
林柚挑挑眉,“是嗎?”
“彆動!”
任越宇可還對對方的所作所為記憶猶新,一見要抬手就胡亂揮舞起了那把□□,用眼看著就要刺過去的寒光逼得她不得不倒退一步。
林柚:“……”
她有那麼可怕嗎?!
“好好好,”她無奈地放下手,“我不動——所以,你想對我們做什麼?”
“彆著急,”他用一種古怪的、同時摻雜了緊張與雀躍的語氣說,“馬上就知道了。”
“現在,都跟我進去。”
他命令道:“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