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未枝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五條悟的肩膀,腳尖無措地懸在半空中。
少女身體微僵地坐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強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腰臀把人固定。他們挨得很近,近到距離全憑雪見未枝撐在五條悟肩膀上的手將兩人隔開,她的腳尖極力繃直才能不踢到五條悟的腰腹。
這個姿勢……怎麼那麼像抱小孩的時候才會用的動作……
雪見未枝懷疑五條悟是故意的,他在說她幼稚!
“不是困了嗎?”五條悟抬腳淩空踏在朝霞鋪路的天空中,他隨意拍了拍少女的背,“困了就睡。”
語調平和,完完全全的大人語氣。
謝謝你沒有打算給她唱搖籃曲助眠,給枝枝留下了最後一份羞恥心。
雪見未枝小小地打了個嗬欠,她確實困了。清晨溫柔的風像母親撫過的手,小姑娘不知不覺鬆開撐住男人肩膀的雙手,趴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她不再緊繃的腳尖輕輕踢在五條悟腹部,少女無處安放的手一點不見外地摟住他的脖子,牙齒輕輕地磨他肩頭的布料。
“呼……喜久福……”小姑娘在睡夢中嘀咕。
“沒有喜久福,我回去就把喜久福全吃光。”五條悟逗她。
枝枝聽不見五條悟的話,她有點嫌棄他的手臂坐得不舒服,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貼在五條悟胸口,雙手吊在他脖子上。
“我可能要被你勒死。”五條悟拍了拍逆徒的手,深感帶孩子的不容易。
要他像保姆一樣哄的女孩子屈指可數,在雪見未枝之前五條悟隻體驗過一次類似的經驗。
天內理子,她和雪見未枝之間沒差幾歲。
【“我會努力變得很強的。”】
“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五條悟按在雪見未枝背上的手用了點力,“要好好記住才行。”
至少,不要被那樣輕易地殺死了。
當年與星漿體事件有關的三個人,最後也隻剩他一個了。
等一下,不要誤會。
夏油傑活得好好的,他不僅小日子過得蠻滋潤,甚至有餘力在五條悟身邊安插了一個二五仔。
姬井裕子一大早就等在雪見未枝家門口,手裡拎了一袋湯包一杯豆漿一碗豆腐腦和一份夾心牛肉三明治。
中式or西式早餐,兩手準備她都行。
清晨的第一份好心情從看到她的天使開始,短發的女人理了理頭發,唇邊含著極溫柔的笑意。
大概再過十分鐘到雪見未枝日常的起床時間,姬井裕子會掐著點敲門。伴隨著毛絨拖鞋踩在地毯上的吧唧聲,她會收獲一隻穿著睡衣一邊揉眼睛一邊軟乎乎地說“裕子早上好”的枝枝。
這份可愛真的是能讓她免費看的嗎?之後腮幫鼓鼓咬包子的小姑娘也好可愛,噠噠噠跑前跑後給她倒水拿點心的樣子也好乖。
這樣的幸福讓姬井裕子每天沉迷養枝枝無法自拔。夏油傑的策反任務是什麼?枝枝都說盤星教是傳-銷組織了,她能再給孩子講這些嗎?
任務完不成都是有原因的,姬井裕子明明很努力啊,憑什麼說她消極怠工?
夏油傑:我信了你的邪。
可能是夏油傑的怨念太盛,姬井裕子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一邊在心裡默數秒數一邊準備抬手敲門,背後突然有人出聲:“姬井裕子小姐?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姬井裕子臉色一僵。
熟悉,太熟悉了,整個咒術界沒人不熟悉這個聲音。即使是一輩子都可能無法與五條悟產生交集的咒術師也會在同伴的囑托下牢牢記住這個男人的樣貌、聲音、喜好。
因為崇拜,更因為恐懼。
“五條先生!”姬井裕子在轉身前深吸一口氣強行露出自然的笑容,她的聲音和往常第一麵見到五條悟的咒術師一樣充滿熱情,“我是來……”
短發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五條悟奇怪地看著姬井裕子,這個女人死死地盯著他的手,眼中飽含的羨慕、嫉妒、憤怒和不甘幾乎能瞬間詛咒出一隻特級咒靈。
“我是來……教導雪見小姐今天的課程的。”姬井裕子磨著牙慢慢地說,“雪見小姐怎麼了?”
那麼乖、那麼乖地被抱著,睡得毫無防備,連男人托住她身體的手放在哪裡都不長點心!
媽媽的乖囡!離外麵的野男人遠一點!
手拿開!手給她拿開!
“裕子?”雪見未枝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她困倦地說,“鬨了一個晚上我好困,今天可不可以請一天假?”
鬨了一個晚上?姬井裕子腦子裡的弦斷了。
做什麼要鬨一個晚上?做什麼會讓人困成這樣?做什麼不能自己走要人抱回來?
“她才15歲……”姬井裕子牙都要咬斷了。
“是啊。”五條悟讚同地點頭,“睡眠可是很重要的,先去補覺再說其他。”
他拿出鑰匙,同時對姬井裕子說:“抱歉抱歉,麻煩你這段時間代課了。在我下次出差前這孩子還是由我來教,姬井小姐趁放假好好休息吧。”
大門在姬井裕子眼前關閉,短發的女人氣得胸悶。
這個男人不僅啃了她精心養著的大白菜,還要連根給她一起拔了帶回家吃。
五條悟,她和你不共戴天!
“男人都是騙子。”姬井裕子咬牙切齒地把夏油傑一起罵進去,“不就是傳教嗎?我可以!”
二五仔永不言棄!等著吧五條悟,你的牆角她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