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choker的限製,她修長優雅如天鵝的脖頸在夜晚白的耀眼,常年被項圈勒住的皮膚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像被人扼住咽喉用令她窒息的力道掐握。
淩虐魔魅之美。
倘若真的扼住她的咽喉,那雙妖冶的異色瞳孔是會被晶瑩淚水浸濕、眼尾哭得豔紅,還是滿帶不掩瘋狂的張揚笑意、好奇又嘲弄地看著試圖擺布她的愚人?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讓人興奮到舌尖發癢。
【為我所有。】
黑玫瑰,實在是很襯她的一種花。
造物主的偏愛連掩飾都不願意,直白地傾瀉於被祂溺愛的孩子。
黑色的火焰在空中燒出一個個空洞,它們與先前的紅色大相徑庭,看上去竟並不灼痛,反而顯出一兩分冰冷。
沒人會小覷它們,哪怕它們擁簇少女小腿的姿態溫順如家養的犬隻,被生生燒沒了的重力因子也無言訴說恐怖。
無物不可燃,永不滅之焰。
被黑焰碰到的任何生物都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一樣消失得乾乾淨淨,沒有灰燼沒有殘渣,整潔得如同世界上從未存在過一個它。
五條悟前進的腳步莫名頓了一下。
阻止肯定是要阻止的,不然異能特務科能抱著他的大腿哭成淚人,大聲哭訴負心漢。
但是五條悟真的好好奇,“獸性與理智轉化的樞紐”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會很不一樣嗎?
中原中也可以肯定地說:有。
奇怪的虎狼之詞增加了。
他是第一個領悟到枝枝喜歡把戰前狠話說成騷話的人,但至少她先前的話換個頻道理解還算能說的通,不是很出格。
拿掉choker之後,原形畢露。
枝枝是個很坦誠的姑娘,她不玩欲擒故縱口是心非口嫌體正直那一套,有一說一,非常直白。
於是他們的戰鬥中充斥著這樣雞同鴨講的對白:
“再用力一點!”雪見未枝給中原中也鼓勁,“我開始感覺興奮了。你真是太棒了!讓我們亂起來吧!”
中原中也的攻勢稍微減弱了一點,小姑娘不滿地舔唇:“彆這樣。不會把你榨乾的,給我更多。”
“NakaharaChuya,你可是名字裡有五個A的男人!橫濱第一A,為你的榮耀而戰!”
“你真是個勇猛的男人!保持下去!”
“沒有力氣了麼?”她失望地說,“夜晚還很長,真的不願意多陪我一會兒嗎?”
“我們明明那麼合拍,你也很快樂不是麼?”
中原中也明明已經失去了意識,硬是被她說得臉頰通紅火燒屁股,恨不得一頭紮在海水裡給自己降個溫。
而雪見未枝絲毫沒有動搖,對自己毫無逼數。
她對中原中也有十足的興趣,但沒有性趣。
自顧自誤會什麼的話,不要指望沒心沒肺的小姑娘負責。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興奮時說的話不能當真這個道理沒人教他嗎?
“你還準備繼續看戲?”五條悟出現在太宰治身後,淡淡地說,“中原中也的身體撐不住了。”
“黑漆漆的小矮子也隻能到這一步了,枝枝玩得那麼開心,我怎麼忍心打攪她。”太宰治也不意外背後大變活人,他保持雙手插兜的姿勢沒有動,“感到驚訝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枝枝。”
“聽上去你很有經驗?”五條悟突然不爽。
雖然按道理太宰治才是枝枝的娘家人,但不知為什麼五條悟總覺得是自己養的白菜被偷了。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揚揚下巴:“不把人帶下來嗎?我可上不去。”
五條悟也沒辦法帶太宰治上天,禁魔體質就是如此強橫。
白發的男人瞥了一眼打得天昏地暗的兩人,勾指扯下眼罩。
湛藍的蒼空之瞳在黑暗中耀眼如輝。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0.2秒的領域綻開,雪見未枝和中原中也猝不及防被半年份的情報灌了滿腦子。
中原中也讀到了《料理青花魚的108種小技巧》和《教你如何保養心愛的帽子》。
枝枝……枝枝看到了一摞高數卷子。
被數學支配的恐懼湧上心頭,枝枝一秒慫成小倉鼠。
五條老師,你果然是個魔鬼。
五條悟一手拎著一手抱著兩個人下來,他把昏迷的中原中也扔給太宰治,卻沒有放下懷裡的少女。
“我帶枝枝先回去了。”五條悟不容置喙地說,“橫濱的事情我不管,彆牽扯我的學生。”
太宰治嫌棄地碰了中原中也一下,用人間失格解除汙濁狀態,把前搭檔撇到一邊。
他掃過被五條悟的風衣裹得嚴嚴實實抱在懷裡的小姑娘,不甘心地比較了一下敵我雙方戰鬥力。
淦,打不過。
五條悟撂下話帶著陷入數學地獄的枝枝離開,太宰治捏著鼻子從中原中也口袋裡翻出發信器讓港口Mafia來接人,自己一邊往回走一邊撥通福澤諭吉的電話。
“社長,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太宰治夾著電話,即將升起的朝陽給冰冷的海岸邊帶來一絲及不可察的暖意,風吹亂青年的額發。
“好消息是事情解決了,沒出大亂子。”
“壞消息是……”太宰治停頓了一下,不甘不願地說,“家養枝枝被死白毛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