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未枝清醒的時候暈乎乎的。
她用力拍了拍臉蛋,把滿腦子雞兔同籠、牛吃草、小明小紅追擊戰趕出腦海。
數學,枝枝永遠的噩夢。
“頭好痛。”小姑娘臉色蒼白,虛弱地說,“這就是無量空處嗎?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要做數學卷子做到死烏烏。”
她現在看不出之前張揚明媚的模樣了,整個人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腦袋上有氣無力地頂著五條悟的外套,懷裡抱著她的悟喵玩偶。
雪見未枝蔫噠噠地掀開眼簾,四周都是乾淨的白色,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顯然不是五條悟的公寓。
“醒了?”風衣的一角被掀開,刺眼的白光照進衣服底下,雪見未枝忍不住閉了閉眼。
她懷裡的悟喵被人拿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一杯香濃的熱可可。
“五條老師。”枝枝乖乖叫人,捧著燙口的熱可可小口小口地抿。
她現在看起來又乖了,眼簾垂下,鴉羽似的眼睫根根分明,顯得格外精致小巧。
雪見未枝還穿著那身黑色露背裙,裸-露的鎖骨上黑玫瑰舒展身姿,枝蔓勾在衣服與皮膚交界的位置,剩餘的藤曼隱沒在布料下看不見全貌。
成熟性感的打扮,人卻是小小的一隻。
五條悟的風衣足以把雪見未枝從頭到腳包裹進去,一點兒皮膚都露不出來。她先前就縮在男人的風衣裡睡,隻被脫下了腳上的涼鞋。
五條悟看著她小倉鼠偷食一樣喝水,也不急,等雪見未枝揣著空杯子不知道往哪兒放才伸手接過來。
過久的寂靜沒有讓雪見未枝不安,她天生就沒有惶恐和害怕的情緒,眼珠不自然地轉了轉,顯然是在腦子裡編借口。
說她聽話真的是冤枉了,壞心眼足足的。
“發卡和choker都隨手扔了?”五條悟挑了個緩和些的問題開場。
“可能在遊輪上,也可能在海底。”雪見未枝拿起悟喵重新摟進懷裡,“異能特務科應該有備用……吧?”
五條悟已經能對時不時的通感泰然處之,外表看不出什麼異樣。枝枝懷裡的小貓咪動了動尾巴尖,舒舒服服地趴著不動了。
五條悟從旁邊抽出一個複雜的密碼箱,雪見未枝一眼看到異能特務科的標識。
感謝你們,人民勤勞可靠的小蜜蜂。
雪見未枝把五條悟的風衣當作鬥篷披在腦袋上,光潔的小腿垂在床邊晃了晃,赤足白得晃眼睛。
五條悟捉住少女的手腕,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大拇指按在密碼箱的表麵。
幾道交錯的藍色紋路閃爍,鎖扣清脆打開。
箱子裡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暗金色逆十字發卡和黑色choker,五條悟挨個拿起來看了看,雪見未枝悄悄捏了捏拇指。
為什麼不讓她自己按指紋呢?
今天的五條老師有點奇怪。
五條悟不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在能偷懶的地方他從來沒含糊過,摸魚技巧一流。
家裡平時的衛生如果保潔阿姨請了假,一般是枝枝在弄,畢竟家裡大半部分都是她的雜七雜八帶來的擺件。
枝枝戴著報紙帽子做清潔的時候,五條悟會一邊悠閒地躺在沙發上看漫畫一邊使喚小姑娘給他跑腿拿蛋糕拿蛋撻,把枝枝像陀螺一樣指使得滴溜滴溜轉。
他絕對不是一個會在細節上體貼人的人,五條悟教出的學生往往過分獨立,這與他們有一位連任務報告都恨不得學生代筆的老師有很大關係。
摁指紋這樣的小事,他為什麼要手把手帶著她做?
雪見未枝不理解,也沒當一回事。可能是今天的五條老師吃下了勤快果實,他總是有很多心血來潮的時候。
“發卡夾在這兒可以嗎?”五條悟撩起少女的額發,捏著暗金色發卡比劃了一下。
“可以。”雪見未枝左右看不見位置,但發卡隻要戴上就有效。
五條悟半蹲在病床邊,身量與雪見未枝齊平,他手極穩地替她戴好發卡,用於固定的掌心托住少女的側臉。
發卡戴好了,五條悟轉而拿起皮質的choker。
她的手好像沒有斷……枝枝茫然了一秒,不用自己動手總歸是省事,她也不抗拒。
choker的底麵極軟,但項圈本身是能使人窒息的禁錮物,長久佩戴必然留下痕跡。
雪見未枝脖頸上的紅痕很淺,在五條悟眼中依然鮮明。
“平時會戴很緊嗎?”男人的手摩挲少女頸間的皮膚,指腹劃過致命的咽喉。
極細的戰栗感在五條悟指尖掠過。
“沒有。”他弄得枝枝有點癢,不自覺地把頭抬高了一點,“是剛剛好的。但會和皮膚摩擦,出汗的時候會勒住。”
和中原中也打之前雪見未枝處於嗨起來的狀態,脖頸間就隱隱約約傳來的窒息感。
不過這樣的時候比較少,她習慣了,不覺得難受。
“勒住?”五條悟的手戴著皮質項圈環過少女的脖頸,係帶尾端穿過金屬扣環,逐漸拉緊,“像這樣?”
緩慢的、逐漸加深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