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未枝目光火熱地望著五條悟, 眼光灼灼。
被她火燒眉毛的目光洗禮,五條悟卡殼了一下,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他沒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啊, 難道枝枝和他心有靈犀已經讀懂了他的未儘之語?
五條悟:“我有一個夢想。”
枝枝:嗯嗯, 成為秧歌star是吧,她懂!
五條悟:“為了實現夢想我需要強大可靠的同伴,因此我才選擇了教育,想要培養出誌同道合的夥伴。”
枝枝:果不其然, 和智慧的名偵探助理猜的一模一樣!說吧, 你要篡哪家Mafia的位?在下雪見, 義薄雲天!
五條悟:“要想改變這個腐朽的世界,年輕的孩子們是希望的源頭。”
枝枝:嗯?哦,她明白了, 不愧是五條老師,成為秧歌star是為了改變世界!多麼偉大的理想!她一定會在中二病院自己的病床旁邊給五條老師加一個床位。
五條悟:“我偶爾也會想,不如把上層那幫老東西全殺了。但暴力隻能帶來畏懼,不會有人追隨。”
枝枝:她懂——欸,不,她不懂了。
枝枝是聰明的枝枝, 即使雞同鴨講她也能迅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五條老師有一個夢想,他要成為秧歌star改變這個腐朽的世界。在實現夢想的道路上有兩大煩惱, 一是人手不夠, 需要招兵買馬,二是上層的老菜雞們阻攔。
那幫咯咯噠的老菜雞有多煩人,就憑今天的冰山一角雪見未枝都能得出結論。
她今天隻是被樂岩寺嘉伸一個人陰陽怪氣,五條悟要麵對的是一群樂岩寺嘉伸一起陰陽怪氣,想想就拳頭硬了。
“五條老師, ”雪見未枝舉手提問,“為了秉承科學公正的的評價態度,我能問問老菜雞做過些什麼垃圾事嗎?”
說不定是她誤解了,樂岩寺嘉伸可能是其中最靚麗的一朵奇葩。
五條悟不解枝枝的問題,但還是撿了些不那麼辣耳朵的事和枝枝說了說。
比如歧視非術士家庭出生的咒術師,如果不為他們所用就故意卡對方的評級、不給加班費。
比如動不動就給人判死刑,連讓人家請律師做一辯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哢擦。
比如因為忌憚五條悟,不願意看著他羽翼漸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給還在高專上學的學生分配遠遠超出他們能力的祓除任務,利用咒靈殺死學生。
比如婚姻法實施了這麼多年,禦三家居然還有正室、側室、嫡子、庶子這種封建餘孽,一出大宅門演得精彩紛呈,同一個家族的人之間也有術式歧視。
爛到骨子裡都臭了。
這些垃圾不殺,留著他們過年???
雪見未枝倒吸一口涼氣:“五條老師,你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這都不是心地善良能形容的了,完全是聖母等級的脾氣好。
五條·平生第一次被人形容脾氣好·悟麵露驚奇:“你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這還需要思考才能得出結論嗎?!
看看那些老東西做的垃圾事吧: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小動作不斷打壓五條悟那麼多年,時不時把他拎到小黑屋裡三堂會審;對未成年的學生下手,生而為人連咒靈都比他們有良心,一顆心肝臭到下水道的汙水都比他們香。
就這,五條悟還不殺。
不僅不殺,老東西們遇到特級咒靈怕得滋哇大叫求五條悟幫忙的時候,他嘲諷但也祓除。
聖母瑪利亞都沒有這麼舍己為人,他上輩子是割肉喂鷹的佛祖嗎?
雪見未枝恨鐵不成鋼。
但恨歸恨,她又心動得不行。
如果五條悟當真是個自私的人、是個漠視敵對者生命隻求自己痛快的人,雪見未枝在覺得解氣、完全讚同他做法的同時,又會有點點遺憾。
如見一輪皎潔的月染瑕,縱使是人之常情,也不免心生遺憾。
五條悟就該是這樣的:如神明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平等地愛著每一個向他祈願的生靈。他既冷酷又憐憫,你的命和彆人的命在他心中完全等同——因而,恨他的人也會得到拯救,愛他的人也無法祈求更多。
多麼殘酷的作風,天然在人群與他之間劃下深不見底的鴻溝。
雪見未枝被這樣特殊的特質深深吸引。她對五條悟與對待旁人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有些話她連福澤諭吉都不會說,卻忍不住想告訴五條悟。
比如五條悟剛剛所說的“暴力隻會帶來畏懼,不會有人追隨”,雪見未枝並不讚同。
五條悟未免太低估自己。人的確會對能威脅自己的事物產生畏懼和抗拒之心,但前提是差距不大。
若是雲泥之彆,畏懼隻會變為狂熱的崇拜。
他理應被所有人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