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喜歡你, 才要躲著你。”
“枝枝要怎麼做呢?拒絕他?還是,答應他?”
太宰治在等雪見未枝的回答,鳶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女孩子的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困惑和不解, 似乎無法理解在她心中人美心善好兄弟的老同學何時心意變質,更無法理解“喜歡所以躲避”的行為──如果喜歡一個人卻不願接近她, 這是多麼違背天性違背本能的怪異行為,如此痛苦的愛戀真的有存在的價值嗎?
“是這樣嗎?”雪見未枝皺眉想了想, 接受了太宰治給出的答案, “我知道了。”
困惑之後是一如往常的平淡,太宰治看著雪見未枝輕飄飄將這件事帶過去, 就像從來沒有知道過一樣。
“這樣一想確實有點尷尬, 難怪幸村君不來聚會。”邏輯鏈完整,枝枝信服了這個理由。她感激地對太宰治說, “讚美你我的摯友, 如此複雜的少男心事你竟然能如此快速完美地解決, 不愧是橫濱第一解語花!實在是太可靠了!”
困擾枝枝的難題一下就解決了,果然求助她的摯友是最靠譜的!小兔宰治就是神奇海螺在橫濱的化身!
雪見未枝給太宰治狂吹了一通彩虹屁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了卻一樁事枝枝心情大好, 溜溜達達想離開休息室去找江戶川亂步玩。
她剛踏出一步, 手腕一下被人握住,力道收緊迫使她不得不停住腳步。
“?”雪見未枝歪了歪頭,沒有在意手腕處隱約的疼痛,“治君, 還有什麼事嗎?”
“你還沒給我回答。”太宰治垂眸看著兩人手腕交接的位置, 聲音淡淡, “會答應他嗎?”
“你在說什麼呢?”雪見未枝不解地說, “幸村君並沒有表白呀。一切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突然找上門和人家談星星談月亮不尷尬麼?”
“如果他挑明了呢?”太宰治固執地問。
“就算你這麼說……我的答案是拒絕。”
雪見未枝乾脆地、毫不遲疑地說:“我和幸村君是普通的同學和朋友關係,沒有打算也不可能成為戀人。”
“他當然是個很好的人,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的理想型……”
雪見未枝頓了頓,一閃而過的藍襯著漫天的雪浮現在視野中,眨眼消散。
她張了張嘴遲緩地接上話:“……什麼理想型,我沒有理想型──總之,幸村君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至於她喜歡的類型是什麼,翻遍字典似乎也無法組織詞彙,枝枝乾脆拋到腦後不去想。
“如果幸村君以後見到我真的很不自在……”女孩子猶豫了一下,在不舍和快刀斬亂麻之間取舍,最後還是說,“可能我們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她不喜歡混沌的狀態,也不喜歡無意義的情感宣泄,任何讓人感到不愉快的因素都是被清除的對象。
“我和幸村君真的是很多年的朋友。”枝枝說來也惆悵,“在山間彆墅的時候我看出他有點不自在,還以為是男孩子每個月特殊的日子到了他心情不好。”
枝枝好體貼的,枝枝還特意買了薑汁紅糖想送給他,比那些隻會強調多喝熱水的人靠譜多了。
“我其實是不在乎的。”她歎了口氣,“但是,治君,你要知道,如果我和一個人相處無法感到舒服和愉快,那麼唯一的結果是遠離。”
“感覺不到快樂的交往沒有意義。”雪見未枝聳了聳肩,“我從來不看狗血連續劇,也不做狗血劇的女主角。”
枝枝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她對感情的處理方式簡單乾脆到甚至有些無情。
最基本的原因,是她不喜歡。
沒有“說出來或許可能成功的表白”,沒有“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要不要考慮一下”,枝枝在是羅曼蒂克絕緣體的同時也是曖昧絕殺機。
隻要你敢挑明,她是真的一點餘地都不會給人留。
說out就out,沒有複活賽。
小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