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 你們的皇帝回來啦!
家鄉好家鄉妙,家鄉妙得呱呱叫。
雪見未枝意氣奮發地拎著她囫圇收拾的行李走出車站,姿態之從容仿佛她不是逃命回來隻是突發奇想回家探親罷了。
至於她手機裡十萬火急托關係買到的車票和身後剛剛駛過的清晨第一班列車是什麼, 枝枝表示不重要, 她就是這樣一位行動力max的少女, 來去如風。
“故鄉的空氣都比東京清新不少。”雪見未枝拎著行李箱在鶴見川周圍漫步,身心愉悅,“連水都比東京清澈……”
不,枝枝盯著河麵上可疑的不明人形生物看了兩眼。
她收回前言,東京的水質還是比橫濱好一些的,至少東京不會有人一天跳河三次汙染水源。
“治君。”雪見未枝站在岸邊,拿著一根樹枝戳了戳頭朝下沉在水裡咕嚕咕嚕冒泡泡的太宰治, 誠懇地問:“您還健在嗎?”
太宰治:“咕嚕咕嚕咕嚕……”
倒立在水麵的兩隻腿宛如螃蟹鉗子用力撲騰, 太宰治費勁巴拉地給自己換了個姿勢, 用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咳咳咳, ”他暈頭轉向地問, “是幻覺嗎?我怎麼聽到了枝枝的聲音?一定是國木田君偷偷給我下毒, 可怕的男人!”
老實人國木田君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如此汙蔑?分明是你自己搶著把毒蘑菇往嘴裡塞,拉都拉不回來。
岸上的雪見未枝鐵麵無私地看了眼時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治君,現在是偵探社的上班時間。”
怎麼回事,摸魚小王子,幾個月不見你的摸魚大法又精進了不少啊。公然逃班, 帶薪摸魚,不愧是你。
太宰治縮在水裡吐泡泡, 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無辜大眼睛望著雪見未枝, 企圖萌混過關。
然而, 視偵探社為家族企業的枝枝是不會動搖的,她在太宰治“雅蠛蝶”的爾康手中撥通國木田獨步的電話,言簡意賅說了三個字:“撈到了。”
“撈”,動詞,多用於形容把青花魚從河裡捕捉上岸的動作,是太宰治專用詞彙。
滿橫濱找人的國木田獨步冷肅地推推眼鏡:“收到。”
您的好友國木田獨步還有十分鐘到達戰場。
太宰治蔫噠噠從水裡爬上岸,他一邊擰乾袖口的水一邊習以為常地把口袋裡的小魚小蝦小寄居蟹扔回河裡。
“枝枝怎麼會回橫濱?”太宰治瞥了一眼她拎著的小行李箱,“不像是任務,倒像是逃難?”
枝枝:把你手中的劇本收起來收起來!
“隻是回來看看朕打下的江山有無失守而已。”雪見未枝鎮定地說,“我生是橫濱人,死是橫濱魂,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對家鄉的熱愛。”
太宰治:“你和五條悟吵架了?”
雪見未枝:“……”淦,這人是劇本成精嗎?
“沒有。”雪見未枝目光遊離,“我怎麼會和五條老師吵架呢,我隻是太過於思念偵探社的大家。”
“不是吵架。”太宰治最後擰乾衣角,用看破一切的聲音說,“那是你單方麵臨陣脫逃?”
雪見未枝和太宰治目光相觸,片刻後,黑發少女委屈巴巴地說:“……我沒有,我隻是遵從了心的選擇。”
從心——慫。
遵從心的選擇——慫了。
太宰治秒懂。
他不再追問,笑眯眯地攤開濕漉漉的掌心:“請我吃飯,我來給枝枝做戀愛相談。”
太宰治,老賒賬人了,離偵探社發工資還有兩天,他正在四處坑蒙拐騙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
枝枝自己送上門給他宰,不要怪太宰治不客氣。
“帝王蟹!帝王蟹!”太宰治興奮敲碗,活脫脫等飯吃的小白臉。
他的金主破罐子破摔地把菜單推過去,對一旁微笑等候的服務生說出那句名台詞:“他點的都記在我賬上。”
這是他們常來的一家店,私密性很好,味道也不錯,是橫濱非常受歡迎的一家餐館。
唯一不好的是,這裡偶爾會發生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一起來這裡聚餐的時候被新來的實習生服務員安排在了對門包廂,又恰好同一時間吃完飯結賬出門的慘烈撞車事件。
如果己方沒有太宰治,對方沒有芥川龍之介或者中原中也的話,他們還是可以和平走出飯店的。
如果有……emmmm隻能勸飯店老板節哀,記得多買點保險。
餐館老板觀察來觀察去,發現所有的仇恨都牢牢係在這個名為“太宰治”的男人身上,他自帶腥風血雨的bgm,普普通通吃頓飯也能鬨得雞犬不寧。
為此,老板特意分出一個包間作為太宰治的專用,無論他在多麼緊俏的飯點來吃飯,老板都會迅速把他隔離,讓他獨享寂靜。
托太宰治的福,枝枝和他沒有排隊,直接被如臨大敵的服務生請去太宰治專用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