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被迫害的第一百三十九天(1 / 2)

正如太宰治想說的那樣, 戀愛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一旦有一方覺得不合適就可以分手,大家好聚好散才是合理美德。

雪見未枝明白這個道理, 但她做不到。

無法想象。如果她發自內心地接納了一個人, 讓他占據自己的生活,動搖自己的喜怒, 而對方也回應了她的愛意,他們卻要在日後的某一天迎來分開的結局。

不能接受,不可以接受。

她要花多大的心血才願意對某個人張開心扉,給予自己的全部,任他欲予欲求。

而拿走這些的人,居然妄想一身輕鬆地離開?

不·可·以。

“我知道這樣的心態不太對。”雪見未枝小聲說,“和正常人的價值觀不一樣……好吧, 我本來也不是正常人。”

“所以我才超級超級謹慎的。”枝枝比劃比劃,“那些因為我容貌或者性格產生愛慕之心的人,真的知道和我交往的後果嗎?”

少年人的愛意坦然炙熱, 如野火刮過草原。燎原之時自然壯觀, 可火總有熄滅之日,留下的不過是遍地枯萎的絕望死寂。

“七年之癢?移情彆戀?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會吃醋。”黑發少女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恐怖的話,“我隻會打斷他的腿把他關起來。他的眼睛隻能看到我,他的呼吸隻能屬於我,當所有的感官係於一人之身, 死亡是唯一的解脫——即便如此, 我也不會放過他。”

“因為, 要成為我的戀人, 明明是他當初自己答應的話。”雪見未枝安靜地說, “我給過很多機會,也努力拒絕過,所以一點也不會愧疚。”

怎麼會有人把愛視為輕飄飄的產物?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愛意”的重量。

是詛咒。

是幼年時,殺死過父母的詛咒。

雪見未枝不會溫柔地愛人,她隻會詛咒。

這是父母最後刻在她記憶裡的本能。

“五條悟真的做好準備了嗎?”雪見未枝忍不住問太宰治,“如果他隻是抱著不合適就分開的念頭提出要求,我該怎麼辦呢?”

她總不能和五條悟反目成仇打生打死順帶毀滅世界吧?這不可,這不是正義使者該乾的事情。

太宰治一時間沒有回話。

因為他滿腦子都是“殉情殉情殉情殉情和我殉情”。

草,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殉情對象?在愛意最窒息的那一秒一起死去,簡直是他想象中最完美的死亡。

“治君。”枝枝謹慎地說,“你的眼神很瘮得慌,我有點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枝枝偶爾也會有招架不來的時候,比如吃了毒蘑菇之後硬要把頭塞進魚缸頂著玻璃缸滿偵探社亂舞的太宰治。

非常可怕,非常瘮人,眼睛像半夜發光的貓,十足詭異。

“真的不要和我一起殉情嗎,枝枝?”太宰治遺憾地問,“很快樂的。”

“並不,我還想再向天再借五百年。”雪見未枝敬謝不敏,用力搖頭。

她瘋是瘋了一點,但對自殺沒啥興趣。談戀愛談到最後雙死的結局是下下策。不要隨便把同歸於儘當作happy ending啊你們這些吃刀人,心裡陽光一點不好嗎?

不要血腥暴力,讓我們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共創美好明天。

太宰治也隻是隨口一問,會答應的話就不是枝枝了。

她可以和他一起從幾百米的高空躍下,也可以一同浸入不見底的深海沉溺,卻唯獨不會真的和他去死。

隻是無所忌憚過了頭,才對他放縱不已。真正的、要被守住的底線,太宰治是無法讓雪見未枝因他跨過的。

多難搞的姑娘,活得那麼清醒,看得那麼透徹,卻依然快樂、隨性、無拘無束。

五條悟真是個好運的家夥。

至於雪見未枝擔心的問題,太宰治反倒覺得無需在意。

聽起來就像五條悟是什麼正常人一樣,太宰治嗤笑。

這群咒術師有一個算一個,全員瘋批。

他覺得五條悟十有八九和枝枝是一個想法,是平日裡看著對戀人十分縱容,但其實特彆小氣特彆偏執占有欲強得嚇人的類型。

設想一下,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某個不可說的原因,雪見未枝和五條悟同時覺得對方移情彆戀。

他們傷心,他們震怒,他們不約而同拿出強-製-愛的劇本。

兩個人分彆準備好打斷戀人腿的武器、牢固的鎖鏈和關小-黑-屋的地下室,心懷鬼胎一起做了一頓加料滿滿的晚餐,在餐桌上你儂我儂地勸酒,實則眼底翻滾著同樣可怕的想法,空氣中殺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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